宋雅看着面前疑似很厲害但不着調的“大俠”,怯生生地開口道,“俠女?你在和誰說話?”
鄒旎“哦”了一聲,回過身對宋雅說,“走吧,咱們去看看。”要是打不過她撤就得了,一個不重要的任務節點沒必要拼命。
“開業大酬賓什麼的,”鄒旎對祁霁道,“遠遠瞧一眼總該不會買一送一吧。”
隻要她用這把劍把自己護好然後去下面的村子查清楚幫小右把仇報了,就找個地方養□□,不僅輕松還能來錢。
祁霁沒吭聲,隻是在研究宋雅的裝束,各大門派間的裝束都是各具特色,也有不同的象征圖騰。
宋雅右手戴了一串手鍊,手鍊繞過來墜在手背,其上的圖案在主人手背形成了一個若隐若現的青鳥圖騰——修仙門派衆多,除去一些散仙自行組成的不入流門派,能稱得上頂尖門派的隻有四個,一個是原先鄒旎所在的鏡靈山上的歸元劍派,主管西北,第二個是位于西南的碎星谷,第三個是地處東北的太羽涯,最後一個則是主管東南的淩虛塔。
很久以前還有地處極北之地的一個門派,名稱也相當遺世獨立——名叫白霞宇,不過據說幾百年前便已滅門,早已不複存在,地盤也被其餘門派逐漸蠶食。
于是這四個頂級門派基本壟斷了他們所處地方的所有的生源,而四大門派下還根據不同的精修種類分設數目不等的小門派,這些專精某一類技能的小門派直屬于四大門派。
而宋雅手背上的青鳥圖案是歸元劍派下設的傲劍山莊所獨有。
傲劍山莊修仙者不多,資質也并非上乘,此處主要是鍛劍所在,四海八荒能叫得上名的名劍基本都是傲劍山莊所鑄造。
但是......祁霁微眯着眼,傲劍山莊離此處還是有些距離的,他們找人怎麼能找到此處來,而且看似還是十分笃定人一定在這山中。
“那邊的弱小凡人,哭的聲音小些,惹人心煩。小心我二姐一口将你們吞了。”一個造型格外古怪的蛇頭伸進洞内威脅山洞最深處窩着的那一堆人。
這位蛇頭女不知什麼癖好,給自己光秃秃上的三角形頭上插着幾根哪隻雞掉了的毛,活像個充話費送的四不像劣質小玩偶,隻有驚悚沒有驚喜。
“也不知道放走的那位女修回到宗門沒,二姐讓我變人身呗,我瞧着那邊有幾位男修挺俊俏的。”一位面容嬌妍,身形妖冶,柔弱無骨的妖精性感地躺在厚皮褥子鋪就的“貴妃椅”上,單瞧她的姿勢模樣,任誰都會被奪去心智,可若将目光移到那鮮妍的殷紅嘴唇上,定然會被吓到,唇角滲出一絲鮮紅的血迹,被細細的舌頭緩緩拭去,而在她的肩膀旁趴着好多條蛇,細細一數除了人頭還有八隻蛇首,說這話的就是這裡面的老六。
“别聽她的,我們是尋人的,再别将自己搭進去了。”另一條蛇首說話了,她們九頭蛇不好分配人身問題,隻能一頭一天輪換,說這話的是老三,明天輪到她,若是那些宗門還不來,她打算殺上門去。
在這鏡靈山修煉萬年,終于一朝修出人身,可還沒完全化人,靈山塌了!真是倒了大黴,如今在這不人不妖的層面停滞,還被凡人欺辱,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再給我抓些野兔去!老四、老八、老九的嘴還沒品出味兒呢!”老二終于吃完了最後一口肉,對外面的小妖們吩咐。
打頭的野豬妖,眼睛嘀溜一轉,對身旁的黃鼠狼道,“黃哥,不如咱們殺幾個人人來吃吃吧,想必這麼多凡人,老大也發現不了。”
沒等他話音落,裡面又發聲了,“不許拿那些修士來糊弄!”
野豬妖長歎一口氣,隻好和黃鼠狼分頭去外面尋野兔,悻悻地出了洞門。
然後拐了個彎,他就瞧見了兩個人,哦不,用他匮乏的詞語還不太好描述這番場景,因為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畢竟哪家膽大的會在深山大妖怪的洞門口......燒火做飯啊!
野豬妖是幾百年前才生了靈智,修煉了五百年終于有了現在這副模樣,但也是靈山倒塌後的受害者,他那長長的獠牙單看吓人極了,但配上它那不到一米二——坐公交都不用買票的身高着實有些滑稽。
兩路人馬你盯我我盯你,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宋雅壓着聲問鄒旎,“俠女,你不是說這一看就是個廢棄的地兒嗎?怎麼還有隻妖啊?”
鄒旎手裡還拿着那會從地裡撿的蛋,聞言轉過頭,也壓着聲音,“系統,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祁霁沒吭聲,已然暴露,扪心自問,他實在看不下去愚蠢的宿主帶着個愚蠢的路癡女修在這林子裡浪費時間了,所以前面指方向時動了點私心。
雙方僵持之際,小右卻動了,它從鄒旎後背的袋子裡鑽出來,隻靠大拇指和食指走路,後面三根指頭艱難地夾着一顆蛋噔噔噔地順着鄒旎的裙角爬下來,跟個懷了孕的蜘蛛似的,将那枚蛋放到了距離野豬妖伸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宋雅看到那枚蛋卻瞬間變了臉色。
野豬妖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内湧動的真氣卻先一步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