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頭院為什麼大家都叫它東頭院,一是因為地理位置,二是因為叫“鬼宅”不好聽。
那現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進去了,鄒旎推開門的時候,那小姑娘還在給男娃講如何“講禮貌,樹新觀”。
滔滔不絕如流水,都是她爬牆根聽來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好沒有道理。
鄒旎指了指倆小屁孩,“拿下。”
不過男娃确實姿勢有些高難度,鄒旎看着他倒挂在院中一棵十分壯碩的巨樹上,竟然還能吃下去飯!?
男孩兒不知道怎麼回事,興許是太胖了,卡在了樹杈中間,整體呈現一個奧運體操冠軍都無法比拟的高難度動作,若是他能餓瘦點,其實也能滑下來了,但是鄒旎腹诽,就是有這麼一個好心的女娃娃,一天天還跑上跑下地給倒吊人送飯。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問,“你們倆爸媽......呃爹娘呢?”
“我沒有爹。”
“我沒有娘。”
倆小白菜異口同聲,鄒旎歎了口氣,讓鄭禾其将男娃想辦法“拿”下來。
“那你爹呢?”鄒旎問小男孩。
“我......爹在家。”有點結巴加反應慢,不過腦子倒是沒有因為倒吊着充血導緻神志不清,“叫什麼名兒?”
“劉......劉...liu”
不知是這孩子緊張還是怎麼回事,半天“劉”不出來,還是小姑娘口齒伶俐,“他叫劉延昌,是那個劉雅的兒子。”
鄭禾其:“???”他抱的這個就是剛給他們沒好臉那個地主失蹤許久的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哦,你呢叫什麼?”鄒旎不動聲色,倒是言語間有些嚴厲,小女孩低下頭,聲音也不清脆了,“我叫小櫻桃。”
“就叫小櫻桃?”
“嗯。”
小姑娘聲音更細了。
鄒旎:“你既然知道他家在哪,為何不去叫他家的大人來救他,還讓他整晚在這兒喊?”
喊餓了還來送飯,還教人要有禮貌,給自己找的什麼事兒。
小姑娘這回聲音更弱了,“......我讨厭他們家。”
鄒旎心中一歎,這姑娘太心疼了,即使讨厭劉雅,但依舊給他兒子送飯,鄒旎蹲下擡起小櫻桃的臉,“你娘也不在嗎?”
小櫻桃搖搖頭。
“行了,将你倆‘捉拿歸案’,跟我們走吧!”鄒旎一手牽一個娃,仿佛剛打了勝仗的将軍,再度踏入劉宅。
“這下那宅子,咱們就租的名正言順啦!老大真聰明,你說她是怎麼發現這小姑娘的呢?我都沒注意。”鄭禾其啧啧稱奇。
宋岑推了一下鄭禾其,讓他跟上,“就在你對着玄天紫府太虛歸元參流口水的時候。”
這名字真長,念完它一口氣都不夠,以後還是跟着老大叫蘿蔔吧,多麼清爽!宋岑心說。
“你爹劉雅,你哥劉儒,你叫劉延昌?”畫風怪不對的,正所謂越想要得到什麼越得不到什麼,他爹追求風雅半輩子還不如早早改個名字呢,說不定早就“雅”了。
再度光臨劉宅,鄒旎借了個鑼,還從布衣店扯了塊紅布,在劉延昌胸前綁了個大紅花。
宋岑很上道,跟在鄒旎和倆娃後面,“大家走過路過來看看!雲遊修士英勇無雙,一舉尋回已失蹤多日的劉家小兒,欲知猛将如何救得幼孩,請各位随我們來!”
鄭禾其飛快地倒騰着腿,喘着粗氣将何大姐還有守在破廟的人都叫了來,場面一定要做足,還要做到人面上,這樣才能保證那位劉大人不反悔。
有托兒有瞧熱鬧的一衆人敲着鑼打着鼓,扣開了劉宅的門。
看守瞧見自家小公子,頭都不回飛奔似的回去報喜了。
等着劉雅一把鼻涕一把淚,并帶着一腦門汗地跑出來,周圍的人已經圍了許多了。
鄒旎看到那個毛領子,翻了翻白眼——這人包袱是真重啊。
旁邊有人問何大姐這些修士怎麼一來就找到了劉家兒子,畢竟那小孩已經失蹤近一月了,何大姐作為一個滿分托兒先是笑得合不攏嘴,再按照鄭禾其交代的,并未說詳情,隻是一個勁兒地誇鄒旎,“你們瞧瞧,光人家背後背的那柄劍,尋常人兩隻手都提不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