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的是,昨夜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柯南都做了場驚魂噩夢。被夢魇壓住無法醒來,自然也沒聽到什麼動靜。怎麼會這麼巧呢?
“而且,這家夥的力氣你們都見識過的”鼠彧越說越有底氣“他把滑了一跤的我原地提起那一幕,名偵探你也見過不是嗎?”
“啊,是……”被指到的毛利幹巴巴地回答。
“這麼一來,他完全有能力壓制住狐獴并捂死他,就靠他一人足矣!”
“你說夠了沒有?”四時奈娜徹底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他是為了保護你們才不休息的,傑根本沒有動機殺人,何況會有人蠢到以這種方式露出馬腳嗎?”
“呵,這誰知道呢?聽說最難解的案子就是荒山野嶺上沖動殺害素不相識的人~也許有人想偷嘗犯罪的快感?”鼠彧平八郎攤開雙手,眼底滿是譏笑“還保護……欸!你——”
已經不想再聽他污蔑傑了。奈娜風馳電掣般抓住他攤開的右手拽直,向對方内側上步,反身擰過他的上臂并頂胯往斜前方生拽!前一秒還在侃侃而談的鼠彧就被這樣利落漂亮地過肩摔砸向地闆。本就老舊缺乏維護的木質地闆登時被砸出個巨坑來。
木闆咯吱咯吱的哀鳴中,木屑與灰塵飛舞。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過肩摔驚得瞠目結舌。
沒想到辛苦磨砺的格鬥術有一天會在這種情形下派上用場。奈娜挺直腰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漠然啟唇“現在我也證明我的力氣了,且我是第一個醒的,開動你聰明的小腦瓜論證下我是兇手的可能性吧。”
現場安靜得可怕,還是安室透率先動了起來,他攙扶起好像摔懵了的鼠彧也隐隐隔開兩人。連毛利也識時務地打圓場“好了都冷靜點,目前隻是有疑點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夏油君呢。”
倒是她故意傷人闆上釘釘了,柯南咽了口唾沫詫異地觀察起四時奈娜,難不成是又一個深藏不露的空手道冠軍嗎?居然能把比自己高大那麼多的青年過肩摔出去……好強。
“咳咳,現在的年輕人也真是的……”柴山步又開始嘟哝了,奈娜冷眼剜過去正要反駁卻被夏油傑打斷:
“算了,奈娜。”他不複适才臉色慘白,可脊背依然深深佝偻着,半晌才輕輕地說“這沒有意義。”
意義有那麼重要嗎?沒什麼比被庇護的弱者背刺更令人失望的吧?奈娜霍然升起一股火燒似的焦心感,不由得蹙眉“都被誤解到這種程度了,我看幹脆攤牌吧。”
“不行,這次不比以前。出了刑事案件之後在場的人都要去做筆錄的。”也就是說無法一刀切消除掉他們的記憶。夏油傑用大拇指按壓太陽穴,恹恹道“鼠彧先生,我替她道歉。那麼先失陪了。”
“傑!”
漫天大雪一刻不停地從天空落下來,好像要用它無所不在的柔軟把整個山谷都吞噬掉①。皚皚雪花落到他的肩上仿若降下了一粒塵,夏油傑緩緩籲出白霧,不知不覺間踱步到陳屍處。
他是咒術師,應當以祓除咒靈為己任。人禍之下恐懼和猜忌直接拉滿,這股外溢的負情緒是絕美的誘惑,然而潛藏在這個老宅裡的惡靈仍不為所動,這不合常理。夏油傑凝神端詳裹上黑布的屍體,忽而一怔——
這個枕頭的位置,剛發現時有這麼靠下嗎?幾乎來到屍體腳邊了。
“噗!”室内,奈娜洩憤般給了枕頭一拳,軟綿綿的枕芯消除了大部分力道隻發出微弱的哼唧。隻是這粗暴的行徑不禁讓人擔心老化的圓枕會像蘆葦棒般炸開,大家默契地散開留給她獨處的空間。
夏油傑這個臭弟弟,幹嘛非要委屈自己憋着啊?
……等等,哼唧?她聽錯了嗎?奈娜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俯身将耳朵貼上圓枕:
『真是美味的咒力啊…謝謝,嘻嘻~』
什麼?!她瞳孔驟然緊縮,心跳如急促的鼓點般炸響,可随之而來的是四肢軀幹都無法動彈的無力與僵直,耳畔仿佛遙遙傳來了綿長均勻的呼吸聲。好似隻是在半夢半醒間無意識地翻了個身。
江戶時期,曾流傳過一個武士家中代代相傳的枕頭化為妖怪,在噩夢中吸走人的魂魄的故事。被吸走靈魂的人會永遠困在夢境中變成喚不醒的活死人。又因此類事件的共通點是枕頭會跑到腳邊或床底下,枕妖又稱為反枕。
大意了。奈娜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努力調動混沌的大腦去思考反枕那句話的含義。她是在做夢嗎?難道這裡是它的領域,所有人都深陷其中?慢着,從哪開始是現實,哪裡是夢境?
傑剛才孤身一人跑出去了,不會有事吧?
下一秒,奈娜感覺視角浮在了半空中,而正處于她下方的是半小時前熟睡的自己,此時真純還沒有把胳膊壓在她胸膛上,小蘭臉上也沒有冷汗與淚交織。
她在做夢,奈娜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這是個夢中夢,可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