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月最後很不好意思地買了本書，按他的說法就是，“這小童子拼命推薦，說了那麼久，感覺不買一本都不是很好意思。”

系統則是簡短地點評道，“沉沒成本。”

“什麼是沉沒成本？”江朝月好奇地問。

“沉沒成本是指，你在進行決策地過程中，付出了與決策無關的精力和金錢，而你又不願舍棄這些花費的精力和金錢，于是，你的決策出現了變動。”

“我懂了，”江朝月鬥篷下的頭微微點頭，“我現在不就是被沉沒成本裹挾着嗎？”

“你又被裹挾了？”系統譏諷。

江朝月也不甘示弱地反駁，“要不是我是一個被沉沒成本左右的人，我現在已經回家了，還聽你那什麼‘揚名江湖’的計劃？”

“好像有點道理。”系統低聲回複。

江朝月從袖子裡掏出荷包，付了錢，拿在手上翻開首頁才發現這本封面無寫明書名的書，是《西廂記》。

“這是......‘良辰美景奈何天’那本西廂記？”江朝月不确定地問系統，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低下頭咳了兩聲，同那小童子說，“不必對青峰宗的弟子有太大的濾鏡，你可以自己去找找喜歡的書看，掌櫃不讓你看這些，自有他的道理。”

“真的嗎？”那小童子眼睛睜得大大的，“那公子，你覺得我應該看什麼書？”

江朝月笑出了聲，“若是你有那個抱負，自然是《孔子》、《朱熹》最好，若是沒那個志向，讀些志怪小說、名人趣事，也是不錯的。”

倆人正說着，那掌櫃便擠了進來，手裡還拿着江朝月的稿子，眯着眼，雙手摸索着，問，“可有出版意願？”

江朝月感到奇怪，心想，我不想出版還拿來幹什麼？但面上還是平靜地回答了這樣一個看上去很廢話實際上也很廢話的問題，“自然。”

那掌櫃當即從桌下掏出一個算盤，手上狀若無意地撥動着上面的珠子，“我們不妨來詳談一下後續的結款方式吧。”

一邊說着，那掌櫃一邊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一口買斷你的稿子，後續無論銷量如何，皆與你無關，我無論是輸了賺了，你都無法來過問我。”

那掌櫃停頓了一下，又豎起一根手指，“我們對半分成，虧了一半一半，賺了也一半一半。”

江朝月聽完，眼中俱是疑惑，“先不說我選擇哪種，這第二種是不是有些不對？”

笑眯眯的眼睛瞬間睜開了，上下打量了江朝月一圈，掌櫃才繼續問道，“如何不對？”

江朝月又笑了，這和小童子笑的那聲不太一樣，帶着絲絲不滿情緒，“五五？我沒聽過如此奇怪的分配比例，按理來說，為了保證不虧本，一般都是四六，激進點三七都是常見的。”

趁江朝月停頓的片刻，那掌櫃的手在小童子背後推了推，示意那童子招待其他客人去。

江朝月于是又接着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你對我寫的，十分的滿意？并且期待他的大賣？”

掌櫃又變回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看公子喜好了。”

江朝月于是也笑了，“多簡單的事啊，直接買斷吧。”

掌櫃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回複，眼睛一瞬間瞪大，又立刻恢複，後面又生怕江朝月反悔似的，矮下身，在桌子後翻來翻去，終于找出一張寫滿字的紙。

江朝月接過來，看見了上面的“合同”二字。

“小張，那筆和墨來，要快，别讓公子等久了。”

那小童子從書櫃後探出頭，看向江朝月的眼睛裡裝滿了欽佩，“好嘞，這就來！”

“又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們盡快定下，這才是要緊事。”說完，一拍腦袋，“你瞧我，老糊塗了，”一扭頭，又喊，“小肖，端茶！”

江朝月的視線順着掌櫃按在合同上的手往上看，半是不解半是打趣地逗他，“我還沒看完，掌櫃的，再急也不急這一時吧》”

掌櫃“哈哈”笑了兩聲，接過另一童子遞上來的托盤，引江朝月上了二樓。

江朝月拿着合同邊走邊看。

“為何要答應這個條件？”系統不解，“按理來說，争個三七分，不是利益最大化嗎？”

江朝月正巧看完合同，便也好心地回答系統，“是這麼一回事，但是這樣太麻煩。我又不住在這裡，後續若是賬

目上出了什麼問題，我一來一回太過繁瑣，倒不如一口價講完。”手搭在扶手上輕輕借力，掩蓋腿以為膝蓋微微犯疼而有些顫抖的虛弱樣，“何況，這樣更好談條件。”

果不其然，一坐下，江朝月便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我可以簽這個合同，不過我有個要求。”

江朝月的手指在被攤開散在桌子的合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扣着，造出一點清脆的聲音。

在這不規律的敲擊聲中，江朝月開口，“我希望，在本周，就能開始售賣。”

掌櫃狀似為難地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哎呀，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就算是用上活字印刷，尋字

塊、排版也是一件麻煩事。”

露在外面的一雙眉毛皺起來，眼睛也盈滿了為難，“我認為現在青峰宗正舉辦着武林大會，最近人多，若是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