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底下烏泱泱的人群,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鮮血飛濺。
警笛聲大作,現場很快就被警察包圍,禁止任何人靠近,醫院停業調查。
根據鄭娟的身份信息,警察找到了鄭娟的父母,鄭娟父母難以置信,自己的女兒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經在醫院身故,此時怎麼會又跳樓?
記者蜂擁而來,醫院被曝光,一夜之間,裡面的醫生、護士全都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偌大的空殼,沒有人敢靠近。
而化作厲鬼的鄭娟冷眼看着這一切,回了家。
看到這裡,幻境結束,衛靈峬從幻境中蘇醒過來。
她雙目猩紅,血淚順着臉頰一滴滴掉落,她擡手抹去血淚,在臉上留下了幾道妖冶而又狠厲的痕迹。
衛靈峬抽身而出,法陣再也堅持不住,轟然破開。
趁鄭娟還沒反應過來,衛靈峬迅速念出咒訣,将其收入了縛魂燈中,鄭娟仍不甘心地拍打着縛魂燈壁。
衛靈峬唉歎一口氣:“姐姐,我是好人,今晚借你卧室一用。”
說罷,安心地躺在床上,開始在腦袋裡複盤線索。
晚上七點鐘,所有的護士和醫生都會消失不見?這是為什麼?
衛靈峬忽地想起一個說法,晚上七點,正值戌時黃昏,太陽将落未落的逢魔時刻。
加之那院長辦公室後發現的密室,衛靈峬大膽猜測,晚上七點是永生神教進行儀式祭拜的時間,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一個小時,直至天色完全黑暗。
而那間病房,它位于三樓最裡面,豪華病房,病房号是32……多少?衛靈峬敲着腦袋,卻記不起來了。
如果每一間病房以及患者都有記錄的話,隻要找到那間病房之前的病人,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衛靈峬向來有一些玄學特質,比如她的第六感總是很準。此刻,她心中笃定,在牆上刻下字的人,一定十分重要。
思及此,她幹脆也不睡了,撈起睡着了的安安背在身上,回了那醫院。
爬上三樓,循着記憶找到那間病房——326。
推開門,病房裡伸手不見五指,打開手電筒,房間裡落滿了灰塵,角落甚至還結了蜘蛛絲。
衛靈峬推開床頭櫃,木制床頭櫃發出一股腐朽的黴味,後面是被刻了字的牆壁。
的确是這裡。
雖然醫院裡沒有一點危險,但是黑燈瞎火的,衛靈峬還是覺得毛骨悚然,放輕腳步一口氣跑出了醫院大門。
這才拿出手機給布布發信息:“布布,找一找你之前發現的那本名冊,326病房住過的患者信息都給我拍照發過來。”
大半夜的,布布被衛靈峬的消息聲震醒,但事态緊急,她還是迅速去了檔案室,将已經歸檔的名冊調出來,拍了照片給衛靈峬發了過去。
326号豪華病房前後住過三個人,第一位住客竟是李建華,而李建華後面胚胎那一欄是空着的,她沒有生下孩子。
衛靈峬皺着眉頭往後翻,圖片順序是亂的,第二個便是鄭娟,胚胎名字一欄寫着樂樂,在末尾打着一個大大的勾,寫着成功。
最後一個。
衛靈峬指尖劃過屏幕,瞳孔驟然縮緊。
胚胎一欄的名字赫然寫着安安。
此時衛靈峬已經走到了鄭娟家門口,她推開門,将安安放在床上,輕輕地叫醒安安。
“安安?安安醒醒。”
安安揉着眼睛坐起來。
“還記得媽媽的名字嗎?”衛靈峬問。
安安搖搖頭,小手攥住媽媽給她的手鍊:“媽媽,不記得。張、張萍……”
安安自責地低下頭,媽媽教過她很多次,但是太複雜了,她本來記住了,現在卻又忘記了。
而衛靈峬兩指放大了病人姓名一欄,上面正是“張豔萍”。
“媽媽是不是叫張豔萍?”衛靈峬摸摸安安腦袋。
安安驚喜地睜大眼睛,用力點點頭:“是!是張……豔萍。”
衛靈峬視線後移,病人狀态一欄寫着“死亡”。
衛靈峬喉嚨哽住,安安期待地仰頭看着衛靈峬,滿臉都是興奮,衛靈峬卻不知道怎麼把真相告訴安安。
她斟酌片刻,道:“姐姐知道安安的媽媽在哪了,安安得先跟姐姐走,姐姐才能送你去找媽媽,好嗎?”
安安歪着腦袋,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媽媽,在床上激動地蹦來蹦去,同意了。
衛靈峬将安安收進了縛魂燈,帶着她回了員工之家。
都已經深夜了,竟然還能撞上進出的調查員,這個點了還不睡覺,想來也是命苦的社畜罷了,衛靈峬暗自咂舌,随後微笑點頭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