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正和紀平陽雖然在孤兒院長大但也是沒有幹過農活的,從來都知道農民苦、農民累,卻不知道是怎樣的苦、怎樣的累,這回可算是實地體驗了一把。
現代時有機器收割、脫粒、粉稭稈,又有貨車、汽車運輸,從地裡拉回家的直接就是玉米粒,看着可能體會不到多辛苦。但是七十年代的農村完全不一樣。
玉米不是很幹,沉甸甸的分量十足,不僅背着累,走在窄窄的地頭、玉米地裡又癢又喇人,走一趟,胳膊、臉、手上全是紅檩子,看着怪吓人的。
身上的衣服曬幹了又濕,頭上的汗滴滴答答的流,打濕了眼睫毛進到眼睛裡,又酸又脹,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眯着走。
若是汗水浸到傷口上,那才叫真的鑽心的疼,火辣辣的賊刺激。
烈日炎炎,運玉米棒子的車一趟一趟拉,後邊稀稀拉拉跟着用大背簍背棒子的壯年漢子,淩正和紀平陽也夾雜其中,毫不起眼。
對于他們來說,幹的活是拿的最高工分,跟大家一起共進退就已經很吃力了,更何況要超過常人的速度幹活,簡直是超人才能做到的。
畢竟之前還是兩根豆芽菜,這些日子幹活鍛煉了,營養也跟上了,整個人精神氣兒都不一樣,還長胖了許多,幹活也能跟上平常人的速度了。
知道的人看在眼裡,也是以為紀平陽脫離了二嬸的掌控,不僅性子開朗了,吃得飽、幹得少自然會便胖一點。
至于淩正,也可以解釋為兩人搭夥吃飯,為了不被飯搭子占便宜,自然要拼命多吃。
真是美麗的誤會。
二人就算知道大家說什麼,也不會在意,反而很樂意大家胡亂猜測給他們找借口,卻因為住得遠不會去他們家裡串門子、亂說話。
這讓夫夫倆過的十分平靜而又和諧、幸福。
兩人都是背玉米的活兒,一天下來回到家,肩膀上都是兩條紅紅的腫的高高的傷痕,兩人互相看着,十分心疼對方。
淩正想要跟村長說給紀平陽換個活計,卻被他阻止了。作為從那邊分出來的人,如果不多掙點工分,肯定會被二嬸大肆宣揚、嘲諷,村裡人也會暗暗說他變懶怎樣怎樣,這些都不是一向低調的兩人想要的。
無奈,隻得煮了幾個雞蛋,互相揉一揉,希望能消的快一點。做T恤的時候還剩了一些布條,幹脆縫些軟軟的麥稭進去,墊在肩上,這樣也能減少一些摩擦和壓力。
于是第二天村裡就看到兩人墊的高高的肩膀,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兩人都回以微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大家也就當做平常。
對于埋頭幹活的日子,總是很漫長,尤其是大家都不怎麼聊天,走路也急匆匆地,背着一大背玉米也是很輕松自如,淩正和紀平陽經過十幾天的鍛煉,體力和耐力都還不錯,但是跟壯年的漢子相比,就遜色許多。
幹完活下工回家也沒有什麼精力再做些複雜的菜色,兩人随便做了一些雞肉、魚肉、松茸碎肉、鹹菜飯團還有雞蛋卷之類的東西放到莊園裡,晚上做一大籃子,第二天早上、中午就都有飯吃了,簡單、美味還能營養兼顧,實在非飯團莫屬了。
這些天兩人的胃口越來越大,胳膊上也有肌肉了,臉色也不像剛來時那樣黃黃的、眼眶和臉頰都有些凹陷,現在在普遍很瘦的村民們裡面混着,也不顯得像十天沒吃飯的難民了。
紀平陽也長了一點點個子,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照這樣發展下去,年前估計能突破一米七大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