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順利進入瑞王府,接下來,可得好好謀劃。
傳聞中,這程世子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相處下來确實所言非虛,不過,想要我知難而退,這點程度可還不夠啊。
想起今天的遭遇,她的眼中閃過寒光。
急不得,咱們這位世子可矜持得很,得小火慢炖,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世子,你可得好好接招啊!
她擡眸看向鏡中的自己,伸手撫上背後的刺青,忽而嘴角上揚,令人心生寒意。
翌日
鸢羅早早起床,拿起準備好的銀錢上了街。逛了幾圈後,她進了一家賣糕點的鋪子,待出來時,手上就多了幾袋東西。
她無所事事地走在街上,眼神四處打量,這時,一個小孩子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蹿了出來,不偏不倚撞到她身上。
那孩子渾身髒兮兮的,令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好巧不巧,那孩子的身後,也跟了個肥頭大耳的男子。
“喲,不好意思,驚撞了姑娘,我這就把他拖過來!”說着,男子就欲上前。
她看着伏在腳邊的孩子,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溫聲道:“這孩子犯了什麼錯,竟惹得公子如此生氣。”
見她長得好看,說話也中聽,男子立刻堆起笑臉,道:“姑娘,你别看他小,這小子賊的很,偷了我不少錢呢,你可得離他遠點兒。”
聞言,鸢羅捂嘴驚呼道:“天呐,他竟然這麼壞,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男子附聲道:“就是就是,姑娘可别被他騙了!”
語罷,男子上前将小乞丐揪了起來,本想一拳打上去,但看到鸢羅還在,他又悻悻收回手,一味地看着鸢羅傻笑。
見狀,鸢羅笑着低頭,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片刻後,她眉頭輕蹙,裝作為難的樣子開口:“公子,奴家今日要去還願,不宜見血。”
“我将他所偷的銀錢給你,就當是奴家積福,望你能饒過他一命,可好?”
她目含柔光,言辭懇切,令男子心中一軟,當即答應了她的要求。
“小子,今日算你好運,有女菩薩保你,日後别再讓我看見你,不然,少不了一頓暴打!”
鸢羅微微一笑,将銀錢給了他,随後便和小孩兒大眼瞪小眼。
“就算你幫了我,我也不會把錢交出來的!”小孩兒雙手緊緊抱在胸前,警惕道。
鸢羅輕笑一聲,“放心,我不拿你的錢,勢單力薄的,你可得好好守住了。”
說着,她将一包糕點遞給他,“吃飽了,才有力氣守住那點錢,不是嗎?”
小孩兒接過糕點,目送她進了糕點鋪,待她出來時,手裡又多了一份一模一樣的糕點。
不知走了多久,她歎了口氣,轉過身看着還跟在她身後的小孩兒。
“你跟着我做什麼?”
小孩兒将嘴邊的糕點屑擦去,甕聲甕氣道:“你,你缺不缺打下手的,我很能幹的,渾身都是力氣,做事也麻利,有我你不虧!”
鸢羅愣了幾秒,笑說道:“找活都找到我面前了。”
她蹲下身,與他平視,捏了捏他髒兮兮的臉,“你找錯人了,我也是給人打下手的。”
小孩兒張了張嘴,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那,那你以後肯定會有大本事的,若是你還需要人,你就去城西的破廟找我,我一定在!”
鸢羅眉頭一挑,“你就這麼笃定。”
“嗯!我相信你!我看人的眼光很準的!”
片刻後,小孩兒見她點頭,頓時眉開眼笑,從懷裡拿出一隻草螞蚱,道:“以這個為信物,我等着你!”
語罷,他便揮着手離去。
鸢羅看了看手裡的草螞蚱,忍俊不禁。
這時,她朝一處角落看去,起身,莞爾一笑,随後轉身離去。
角落裡,一人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垂眸,思索片刻後,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亭内,一人彎腰向程煜南彙報鸢羅的行蹤。
“隻是這樣?”
“是!除此之外,無任何特殊!不過——”
程煜南斜眼看過去,接過他的話,“不過什麼。”
“不過,她應該是發現了我。”
聞言,程煜南輕笑一聲,“那不是很正常嗎,如果她發現不了,我倒要懷疑她的本事了。”
黑衣人抿了抿嘴,心有不甘道:“那,世子,還繼續監視嗎?”
“不必了,你們玩兒不過她。”
“……是!屬下告退!”
換了羅裙後,鸢羅循着記憶來到了涼亭。她掀開帷幔,欠身道:“奴家拜見世子。”
見她的裝扮,他已經不感到奇怪了。
一個殺手,卻沒有殺手該有的樣子,每日打扮得如尋常女子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閨秀。
幸虧頭上就一支木簪,要是有其他的金簪玉簪的,保不準她還會插滿頭。
他繼續半躺在榻上,任由鸢羅忙來忙去,始終不曾正眼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