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一來,大家更是好奇。
箭在弦上,羅月别不得不說,道:“我哥哥喜歡上一個人,他……他深愛那個女子,可惜兩人沒有緣分,那女子紅顔薄命,已經去了。”
俞沉眠慌了神,那女子正是說的姐姐吧。
她眉眼微動,心生哀傷,道:“這麼可惜,她怎麼會去世的?”
羅月别此刻也有些不忍,眼眶微紅,道:“我從沒見過她,可這是我第一次見哥哥如此失意,我很心疼他,我想幫助他。”
羅月别吸了吸鼻子,繼續道:“那段日子,哥哥幾乎天天外出,每每回來總是一身的藥味,他什麼也不說,可是我知道他去看她了,我能從他的神情動作看出他并不開心。後來,那女子走了,哥哥傷心欲絕離了家。”
俞沉眠極力掩飾内心酸楚,卻再也說不出話,姐姐生病了,她身體一向健康,為何會生病?
“傳聞羅公子溫潤如玉,謙遜有禮,卻不想情路坎坷。” 趙青雲唏噓不已。
俞沉眠眨了眨眼睛,将眼眶裡的淚水逼回去,道:“羅姑娘不必難過,羅公子會遇到有緣人的。”
章複池略有深意地看向俞沉眠,指尖緩緩敲擊桌面。
天色漸晚,幾人分開歸家。
俞沉眠心情沉重,沿着街道回了家。
剛邁進院門,俞沉眠握着腰側的荷包,走進林氏的屋子。
林氏正收拾桌面,聽見門口傳來動靜,停下動作一看。
見是俞沉眠,面上大喜,趕快走過去,道:“阿眠,你怎麼回來了?”
俞沉眠看看林氏,拿出身側的荷包,道:“娘,這是我賺的錢,你先拿着,不用為我擔心,也不要替人洗衣,我能夠賺錢。”
林氏掂着滿滿一袋銅錢,茫然道:“阿眠,你如何來的這錢?”
俞沉眠不想林氏擔心,如實道:“娘,我出去替人寫信賺錢,靠自己雙手不偷不搶,您放心。”
林氏握着荷包的手一緊,語氣焦急,道:“阿眠,你一個女子,如何能出去賺錢?若是遇到不順,該如何是好?”
俞沉眠看着林氏眼角皺紋,攙着她的胳膊,嗓音清透道:“娘,我扮男裝都這麼久了,并無人發現,不會出事的。”
林氏将荷包推回去,固執道:“不行,我不要你的錢,你也不能出去擺攤!”
俞沉眠一樣是個固執的性子,手心剛觸到那荷包,她便将手撤回,冷着嗓音道:“娘,我說了不會有事,總之這錢您拿着,我會保護好自己,我累了,先回房了。”
俞沉眠将荷包硬塞給林氏,轉身回了房間。
“阿眠。” 林氏看着她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叫道。
俞沉眠回了房,因着俞未青的事情,心中有些煩悶,對林氏也沒了耐心。
俞沉眠來到書桌前,紅木漆桌面旁放着一個木匣,她伸手拿過來,揭開木盒,裡頭放着一條手帕,這是姐姐繡的。
俞沉眠心口泛疼,拾起帕子,紫色是姐姐最喜歡的顔色,上頭繡着荷花,也是姐姐鐘愛的。
羅公子深愛姐姐,那姐姐是否深愛羅公子?
羅公子有錢有勢,不愁找不到名醫,為何治不好姐姐的病?這幾年,姐姐一人默默承受病苦,不曾傳隻言片語回來。
俞沉眠實在想不通,姐姐究竟經曆了什麼……
俞沉眠将手帕塞進袖口,她定要找羅公子問個明白。
月光清淺,房内燈光昏黃,俞沉眠靜坐良久,仿佛成了一座木雕,記憶裡的姐姐是那樣鮮活,站在那兒盈盈一笑。
可惜她再也見不着姐姐,聽不見姐姐溫柔的聲音。
一滴淚悄然墜落,俞沉眠深深吸了口氣,将眼淚擦去,她要堅強,要為姐姐尋回真相。
俞沉眠起身欲上塌休息,剛邁出一條腿,便瞥見挂在腰間的香囊。
她身形一頓,将香囊扯下,流光溢彩的花紋在燈光下燦爛耀眼,想起那夜章複池硬着頭皮道歉的模樣,俞沉眠噗嗤笑出聲。
她扭頭看向那木匣,将香囊扔了進去。
中街,人煙已然稀少,一輛華美馬車緩緩行駛着。
齊昭影與羅月别坐在一起,齊昭影不知想起什麼,笑出了聲,半晌道:“這幾日真好玩,多虧了俞公子。”
羅月别贊同無比,點頭道:“是啊,我們整日在府中多無聊。”
齊昭影轉了轉眸子,眸子泛光道:“要不我們一起去書錦齋學習?”
齊昭影說這話是有私心的,不止是為了好玩,更多是為了何評衍,自從那夜遇見他,齊昭影的心再也靜不下來,而在書肆,那顆跳動的心更是達到頂峰!
齊昭影緊緊注視羅月别,她知道羅月别喜歡俞沉眠,她會同意的。
羅月别頂着齊昭影炙熱的目光,她心中确實想着俞沉眠,可是……
羅月别糾結道:“昭影,可女子能入學嗎?書錦齋都是男子,且優異者将受陛下選拔入朝為官,我們進去不合适。”
齊昭影拉住羅月别的手,肯定道:“這個不用擔心,回去我就和爹說,他整日勸我學習,這下準會同意,明日我們便能入學!”
羅月别面上一驚,擡起眼眸道:“明日…這麼快,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