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楠準備想辦法重新爬上去,誰知頭頂出現的空隙已經被新的圓台緩緩蓋過,沈相楠四周的光亮随之逐漸熄滅。
“?”
下墜的速度實在太快,沈相楠隻能一隻手抓住椅背一隻手抓住桌腿,來保證自己不會太狼狽。
他想看清四周,無奈漆黑一團裡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自己不斷下墜的速度之外,沈相楠全然感受不見其他。
“該死的,這是什麼情況?”
沒等他想明白,圓台重重落地。
沈相楠被沖擊撞的東倒西歪,好在眼前總算出現暗暗燭火,是一條望不清盡頭的甬道。
沈相楠咽下一口唾沫,内心有一絲因為未知而升起的恐懼。
他擡頭看向頭頂,估摸有百米的高處透不出一絲亮光,回頭路完全被堵死了。
也不清楚先生他們知不知道恭廉殿還有這麼深的機關暗道。
要是他們後來找不到沈相楠,沈相楠有可能會被困在這下面活活餓死,成為一捧白骨,想收屍都收不到。
“算了,反正回不去了,不如就往前走吧。”沈相楠安慰自己冷靜。
沈相楠腳底有一些發軟,他扶着甬道的牆壁,一點點向前摸索。
實在是太刺激了,從入恭廉殿之後,沈相楠覺得自己前十九年活的太普通了。
燭火雖黯淡,起碼還是能讓沈相楠看清腳下的路,等沈相楠習慣之後,也就沒有那麼緊張了,好奇心反而蓋過沈相楠的害怕,驅使他向更深處走去。
“樓梯?”
甬道的盡頭是深不見底的階梯,不知通向何方。
這麼深的地方,還要繼續往下走,恭廉殿下究竟是什麼東西?需要在這暗無天光的地下進行。
沈相楠順着階梯向下走,燭火越往下越微弱,他再次沒入黑暗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沈相楠的腳終于觸碰到平面之上,面前是長滿青苔的石門。
都走到這裡了,沈相楠沒有一絲猶豫,用力推開那道石門。
塵土嗆得沈相楠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推開石門,久違露出的光亮讓沈相楠下意識閉上雙眼,等到他能夠睜開眼時,背後的石門瞬間重重關上。
沈相楠聞聲回頭,這是要讓他有去無回的程度嗎?
“不帶這樣趕盡殺絕的吧。”沈相楠喃喃自語。
他轉身準備繼續向前走,石門後是無數高大的書架,布局同恭廉殿很像,卻比恭廉殿更高數量更大。
沈相楠随手從書架上抽出一卷卷軸,看起來年歲久遠,卷軸已經發黃斑駁,脆弱不堪。
沈相楠将卷軸捧在手上不敢輕易翻閱,生怕下一秒碎成渣。
少頃過後,沈相楠才決定小心翼翼翻開手中卷軸,映入眼簾的字體果然已經淡到需要用心極力辨認。
“天欽十二年……”
這是八十多年前的卷軸了,上面記載的是天欽十二年時發生的一場變法。
這場變法沈相楠聽說過,是有人提議平京書院不應該隻向世家子弟開放,而是該一視同仁,因材施教,讓其他富有才華卻不能入平京書院的學子也能受到宣國最好的教育。
這件事的結果随變法之人的病逝而被遺忘,時至今日,唐相重新拾起并完成了類似的決定。
和恭廉殿的歸檔不同,在這份卷軸的末尾,用朱砂寫上了幾行世人并不知曉的内情。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諾雀宮黃金三十萬兩,于正月十三前使其暴斃而亡。
沈相楠呼吸一滞,來回确認這一行紅字的内容,雀宮才是殺死變法的一把刀,而遞刀者是恭廉殿,背後持刀者卻是天欽帝。
沈相楠将卷軸放回,向更深處走去,換了另一份卷軸翻開。
這份卷軸也有朱砂寫下的幾行字,不過這份卷軸的墨迹要比上份清晰許多。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諾雀宮黃金八萬兩,查詢唐氏遣女送往閩州後三月動向,明細至飲食起居。
“唐氏?閩州?”
如此熟悉的字眼,沈相楠順着紅字往上仔細查看卷軸内容。
果不其然,這是綏永年間的卷軸。
卷軸裡說的唐氏女就是唐梧念,這是恭廉殿調查唐梧念前往閩州後一舉一動的卷軸。
沈相楠的後背不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立即再換了一份旁邊的卷軸,面前書架的上的卷軸數目相對其他書架來說少了許多,這應該就是綏永年間恭廉殿與雀宮做下的交易。
恭廉殿奉陛下之命,諾雀宮黃金八萬兩,查詢隸國謝甯之二十生平。
“綏永十八年……謝甯之?”
卷軸上的墨字提供的信息聊勝于無,雀宮最後的答複應該在雀鳥的腹中,沒有被記錄在這裡。
“這裡難道和雀宮有關……”
沈相楠将卷軸放回,環顧四周,額間落下一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