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個孩子之後,任務忽然變得難以推進了。
一号選擇了附近人最少的村子作為目的地,他很清楚,他和二号現在很容易被人察覺出異常,那麼在人少的地方,就算出問題也是小問題。
真出了問題的時候,再換地方就好了。
他們還未抵達,路上孩子已經哭了很多次了。
“為什麼要哭?”一号問二号。
由于一号堅決不肯接手,二号隻能一路自己抱着,他被迫使用了自己查詢緩慢的資料庫。
“又餓了。”二号告訴一号。
然後,二号熟練地用指尖給嬰兒傳遞了一些能量。
但人類的嬰兒不可能隻靠外星能量存活下去。一号煩不勝煩,讓嬰兒昏睡過去。但昏睡過去的嬰兒,存在感極其微弱。
一号不使用探測功能,便無法感知到嬰兒的狀态。
于是,在嬰兒安靜了幾分鐘之後,他問二号:“死了嗎?”
二号将手指放在嬰兒鼻下:“還沒有。”
一路上,一号和二号的位置颠倒,話題從查拉拉變成了嬰孩。
“死了嗎?”
“還沒有。”
……
他們到了鎮子外,排練幾次後,終于走了進去。
一号敲響了第一戶人家,他有些緊張,很怕自己的僞裝被看出異常。但門開了,他就微微放了心。
開門的是個眯着眼睛的老太太,就算不使用分析功能,一号也能看出來,她正在喪失身體的機能,并不能看清他和二号的異常來。
“誰啊?”老太太問,同時眼睛眯得更加厲害。
“您好,我們需要幫助,”一号緊張地開口:“我們的孩子餓了。”
老太太摸索着伸出手,二号遲疑着将嬰兒遞給她。老太太看上去過于脆弱,二号有些擔心這個撿來的孩子會被她摔死,然後他和一号不得不繼續去尋找新的小孩。
在老太太接住嬰兒的時候,二号沒忍住提醒:“小心。”
老太太擡起頭,努力地盯着二号:“也是男的?”
老太太自言自語:“兩個男的?”
一号緊張起來,但老太太搖搖頭,抱着孩子轉了身。她很老了,老得足夠對很多事情雲淡風輕。
她隻是搖着頭說:“外面的世界啊……”
老太太将嬰兒放在了床上,然後解開了襁褓檢查了嬰兒的狀态:“太瘦了。”
“撿來的孩子嗎?”老太太如說家常一般平淡開口:“好多女孩剛出生就被丢掉。”
“你們兩個生不了孩子,好好養着她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把日子過好比啥都強。”
老太太剪開了自己幹淨的床單,給孩子換了尿布,又重新包了襁褓:“你們帶孩子去村裡紅色大門那家,他家孩子剛出生幾個月,有奶給你們的孩子吃。”
“孩子叫什麼名字?”老太太最後問。
一号已經看出來老太太沒有惡意,于是他老實地回答:“剛撿到,還沒起名字。”
老太太點點頭,沒說什麼,隻提醒:“那家的男人并不怎麼樣,你們最好給他們帶點東西。”
出門後,一号二号向村子裡走去。
二号忍不住問:“給她起名叫三号可以嗎?”
“不行。”一号拒絕了他:“我搜索了資料,人類女孩的名字很多會叫什麼花。”
“名字表達了對孩子的祝願。”一号給二号分享資料。
“祝願?“二号盯着孩子:”剛剛的人類說她太瘦了,我希望她能胖一點。”
一号是一個幹脆的領導者,不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消耗時間,于是迅速做了決定:“那就叫胖花。”
有了名字的嬰兒在二号眼裡頓時不太一樣了。沒有名字,她就和其他的小嬰兒一樣,但有了名字,那就是屬于他的東西了。
一号聽從了老太太的建議,他去村外河裡抓了兩條大鯉魚,然後敲響了紅色的大門。
門還沒開,一号已經聽到了嘹亮的嬰兒哭聲。
二号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懷裡瘦弱的胖花,覺得慶幸起來:“幸虧撿的這個哭聲小。“哭聲小,才方便他們行動,不那麼引人注意。
院子裡罵罵咧咧的,有人來開門了:“哪個不長眼的?”
這是個疑問句,但一号不知道怎麼回答,于是慎重地保持了沉默。
門開了,一個臉紅紅的男人仰着臉看一号:“找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