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适時地拎出大鯉魚:“您好,我們需要幫忙,孩子餓了。”
看在大鯉魚的面子上,男人嘟嘟囔囔地讓他們進門了。屋裡嬰兒的哭聲止住,一個看起來很壯實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來。
她聽到了怎麼回事,現在順手把自己懷裡的孩子遞給一号,然後将胖花接了過去。
“這孩子真瘦啊。”女人嘀嘀咕咕的,然後抱着胖花走進去。
胖花餓了很久了,剛進屋聞到了奶香氣息的瞬間,便急急将臉湊上去,開始吸吮起來。
女人憐愛地摸了摸胖花的小臉:“真可憐……”
屋外的男人已經将兩條鯉魚收了起來,看到自己妻子喂着别的孩子,他慢慢覺得不平衡起來:“可以了,可以了。”
他粗暴地想把胖花從女人懷裡抱走,胖花意識到了危險,更加起勁地吃起來。
女人抱緊了胖花,躲開了男人的手:“我奶多,給孩子吃點怎麼了?”
男人生氣地罵她:“奶多?奶多不都是我兒子的嗎!給這個便宜丫頭就是浪費!”
女人梗着脖子和他吵:“奶是該給自己孩子吃,但趙大剛你想想,從生了孩子,你可給我做過一頓飯,我可吃過你家一個雞蛋?奶是我自己的,我願意給誰吃就給誰吃!”
趙大剛生了氣,臉更加紅了,嘴裡的酒氣噴灑出來,他氣急敗壞地想把這個占了他家便宜的丫頭抱出去,但女人再次躲閃,将胖花護在懷裡。
趙大剛一巴掌就扇在了女人臉上,女人臉上瞬間便出來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但她強硬得很,身子不抖不顫,一點都不讓步,趙大剛隻能罵罵咧咧走了出來。
一号在院子裡僵硬地抱着女人的孩子,這個孩子比胖花大,現在饒有興緻地用手指摳着一号的胸口。
孩子到了流口水的時候,口水滴滴答答地,糊在了一号的衣服上。
二号躲得遠遠的,他不喜歡這種黏黏哒哒的分泌物。
看到趙大剛出來,一号立刻擡起手臂,将孩子遞過去:“請把你的孩子拿走。”
趙大剛呸了一聲,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徑直離開了。
女人再次出來的時候,臉上的巴掌印紅色慢慢褪去,轉而凸起了一點手掌的形狀來。她懷裡的胖花睡得十分安分。
二号接過孩子,小聲和一号彙報:“今天應該不會死了。”
一号和女人道了謝:“謝謝你。”
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小事。”但她挺關心胖花的:“以後怎麼辦?孩子不吃奶可不成。”
一号和二号犯了難。
一号覺得這個村莊還不錯,這裡的人也不怎麼聰明,沒有看破他們的僞裝。于是他做了個決定:“我們想在附近住下來,能不能麻煩你最近都幫忙喂養我們的孩子?”
女人立刻同意了:“沒問題。”她很灑脫:“一個也是喂,兩個也是喂。”
女人帶着他們去找空房子,路上,二号忍不住看她的臉上的紅痕,小聲問一号:“人類不是喜歡生殖和繁衍嗎?”
“他為什麼這樣對待一個承擔了生殖工作的人?”
一号也不懂,但他能感覺到女人受了傷,于是他悄悄地使用了能量,将女人的痛楚全都修複。
在女人的指引下,他們在村子裡找到了廢棄的空房子,一号和二号就這樣安頓了下來。
等到胖花睡醒了,再次哼唧起來的時候,他們再次上門,請求女人的喂養幫助。當然,這次仍然帶了兩條大鯉魚。
但是他們到的時候,女人正在廚房裡忙碌着。
“等會兒,”女人說:“我飯還沒做好,吃飽了飯才有奶。”
對一個繁衍了沒多久,卻并沒有被同伴溫柔對待的人類,一号和二号替她覺得不公平。
“我來吧。”一号說:“你告訴我怎麼做就好。”
女人不矯情,教給了一号應該怎麼将粥燒開。女人的孩子被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圍在角落裡,獨自玩着手指頭,二号抱着胖花,看着那個孩子。
忽然,他想到了女人說過的話。
“一個也是喂,兩個也是喂。”
然後,他将胖花和那個孩子放在了一起。
二号嘀嘀咕咕:“一個也是看,兩個也是看。”
一号在廚房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他比二号聰明得多,很能舉一反三,現在正在問女人:“熬粥的方法,是不是也能用來做魚?”
于是,他又學會了熬魚湯。
現在,一号在廚房做飯,二号在屋裡看着兩個孩子。
生了孩子四個多月未曾休息過一天的女人被晾在了院子裡,她有些愣住了,頭一次閑下來,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但她是個聰明得有限的人,智力還比不上二号,比起思考未來,她更擅長于接受現狀。
于是,她拿了把小凳子,樂呵呵地、舒适地坐在了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