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塗出來的牆面看起來十分溫馨。
他們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将這個小店布置起來,辦好了開店需要的證書。
彩鳳已經很久沒有去賣飯了,但她要開業了,她打算和之前的顧客說一聲。
于是,抽了一天時間,她和二号再次上了公交車。
快要停車的時候,彩鳳走到了司機身邊,這次她仍然帶了個包子。
“我的店快要開業了。”她告訴司機。
司機看着她:“我看到了。”
“祝賀你。”
彩鳳說:“謝謝。”
然後,彩鳳下了車,将要開店的好信息告訴了每一個前來買早飯的顧客。
等到籃子裡的早飯全都賣完了,彩鳳終于松了口氣,她對二号說:“二哥,我好開心啊。”
二号自然能感知到這一點。
不用細緻的查探,他便能感受到彩鳳身體内激蕩的能量。她的血液歡快地流淌着,她的心髒快活地跳動着,她的眼睛閃着光。
明明隔着一些距離,一号卻感覺到她的情緒撲打在自己身上。
他那顆僞造的心髒甚至也跟着同樣的頻率跳動起來,太奇怪了,二号情不自禁地将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上。
“好奇怪,它不聽我的了。”二号輕輕地喃喃。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着,忽然有天下午,公交站附近的告示牌上貼上了一張簡短的通知。
美麗城市的建設終于來了。
第二天,便來了一隊穿深藍色工作服的人,他們溫和地勸告了沿街售賣的小商販,堅決地阻止了他們的售賣行為。
從那天之後,小攤販們就必須要自謀生路了,他們小小的糊口生意無法阻攔時代的滾滾洪流。
他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必須要一個小小的店鋪,附近那些不敢自稱旺鋪的店面猛然變得炙手可熱。
房租在一天之内翻番,原本還想出售的店鋪也不再出售。
彩鳳站在公交站牌下面,看着對面的吵吵鬧鬧,她的那家小店在最中間、位置最好的地方,閉着門,安靜地旁觀一切。
彩鳳意識到一号的正确,如果晚一點,她真的就再也買不起了。
天很冷,彩鳳哈了口氣,袖着手回家了。
今天她是自己出來的,她其實應該在家裡收拾明天開業需要的東西,但她實在想出來看看,于是,二号自己在家裡陪着兩個孩子。
二号其實很喜歡這樣的時刻,胖花在他身邊躺着,手裡拿着撥浪鼓。但她的小手仍然很笨拙,并不能讓撥浪鼓發出聲音。
胖花努力了很久,最後憤怒地将撥浪鼓放在了嘴邊,糊了好多口水。
她的兩個門牙冒了頭,但一個早一點,一個晚一點,兩個門牙長短并不一樣,看上去有些可笑。
土崽堅持不懈地扶着椅子,他現在已經能短暫地站立一會兒了,但也就幾秒的時間,便會一屁股栽在地上。
二号在土崽身後放了枕頭,并不會摔疼他。
“愚蠢。”二号點評土崽:“你的腿還是有些軟弱。”
但他看向胖花的時候,卻完全地變了口吻:“胖花花的小牙牙真厲害啊。”
二号贊美胖花那兩個長短不一的小牙齒,他還想摸一摸,于是伸出手,輕輕觸摸了她的牙床。
胖花立刻放棄了撥浪鼓,一口咬住了二号的手指。
她畢竟不到七個月。
雖然七個月的動物幼崽現在已經可以撕扯獵物的血肉了,但胖花啃咬了半天,隻在二号的指腹上留下了淺淺的濕潤痕迹。
亮晶晶的口水塗抹在二号的手指上,二号舉起手指,在陽光下仔細端詳。
“像發光的戒指。”二号說。
二号感受到一些暖暖的東西,他不确定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虛無的幸福感。
他記錄了一下這個畫面。
二号有了很強烈的分享欲,如果還在母星,他可以分享給其他聊得來的二号。
但這裡隻有一号,所以他将圖片傳送給了一号。
一号躺在老錢的躺椅上,忽然收到了信息,他打開,看到了一根手指,上面有很多不明所以的粘稠液體。
“你發這種惡心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一号質問:”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緊接着,一号收到了新的訊息——“對方撤回了一張圖片。”
一号:?
二号:……
不管對誰來說,這都不是一場愉快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