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袅袅,仙鶴自雲端而來,發出清越的嘶鳴,衆人向空中望去,隻見幾名仙氣飄飄的仙長駕鶴而來。白鶴向下滑行,緩緩撲翼,在衆人面前停下。
此刻再擡首,剛剛仙鶴經過的地方,雲彩被勾勒描摹,化為鳳凰,那鳳凰仿若活了一樣,振翅鳴叫一聲,發出耀眼金光,聲音久久回蕩在山間。
在衆人為天上的奇觀驚歎的時候,幾位仙長已經從仙鶴上走下,行至最上方的看台坐定。
宗門大比五年一次,由三大宗輪流舉辦,今年輪到太極宗。大比通常分為兩個部分,一為入宗測試,二為各宗之間的比試。
今日正是入宗測試的時候,這是天下所有修士進入三大宗修煉的唯一一條途徑,來自四海八方的修士趕來想要拜入這三大宗門之一的太極宗。
“沈老頭,結果如何?”高台之上,一名面容嚴肅的女子向一旁鶴發松姿的老人問道。
那老人捋着自己雪白的長須,注目着面前的龜甲。按例,宗門大比開始之前,需得占蔔問上一卦。
眼見靈火灼燒着龜殼,“呲啦”一聲,細微的聲響後,龜殼之上顯出一條裂痕,裂痕指向一端。
老人凝視片刻,面目凝重,過了許久,才緩緩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
測試已經開始,姜摹雪身旁的人都一副激動熱切的表情,而她本人的表情卻淡淡,此刻她目光四處逡巡,混在人群之中張望着。
姜摹雪沒有心情看比賽,她在找阮則靈,則靈如今是無量宗的人,或許能認得那玉佩的主人是誰。
也不知道,她還記得她嗎?
平地上架起一座擂台,此刻那上邊兩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劍,正在比試着。
“這招不錯,可惜時機不對。”
“居然躲過了,這麼強!”
人群談論着擂台上的比賽,熱鬧非凡,不時爆發出一陣喝彩。
在衆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身青衣的女子出現在看台上方,同上方的幾位仙長說着話,她傳完了話後就利落地走開了。
姜摹雪眸光一動,她默默地從人群之中鑽了出來,跟随那抹身影而去。
人群越來越稀疏,女子走得極快,幾息就沒了影子,姜摹雪跟着上前,她循着女子留下的微弱的氣息走,穿過山間小道,她停在了一個地方。
沒路了。
面前是一個高數仞的峭壁,刀切一樣垂直而下,露出光秃秃的岩石,根本找不到上去的路,而那女子也不知去了哪裡。
姜摹雪擡眸向上看去,隻見那峭壁之上盤虬着一個似蛇形的東西,從崖壁之中曲折穿出又沒入,緊緊地貼在上面,将面前的山峰環抱住。
它泛着水流一般的光澤,近了看,還能瞧見上面一些細微的紋路。此時,它正發着淡淡的光,周圍的空氣仿佛在撥動着,即使姜摹雪隻是在下方看着,也能感覺出它的周圍蘊含着潤澤的靈力。
“這是……”
“這是靈脈。”
清冷的聲音傳來,姜摹雪側頭一看,女子自峭壁後的轉角而來,她的手緊緊地攥着腰間的劍鞘,一向冷若冰霜的臉有了一絲動容。
“好久不見,”她嘴唇微微顫抖,說出那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名稱,“姜姐姐。”
姜摹雪看向來人,她彎了彎唇,回複道:“靈靈。”
阮則靈停在她的面前,張了張嘴:“你當初,為何一聲不吭就走了?”
姜摹雪垂了垂眼,勉強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說不清楚,總之,我不是有意的。”
她不想過多談論這些,便轉移了話題:“對了,我來找你,是想向你詢問一件事情。”她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枚玉佩,放于自己的掌心,示意阮則靈看。
“你可見過這枚玉佩?它應該來自無量宗的弟子。”
阮則靈從姜摹雪的手中拿走那枚玉佩,細白的手指輕撫過瑩潤的玉,“的确是。”她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枚玉佩,她的玉佩上刻着相同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
姜摹雪目光緊緊追随着她手中的玉佩,問道:“那你可知道,這個玉佩歸屬于誰?”
面前女子輕輕搖搖頭,她将手中玉佩還給了姜摹雪,說道:“所有無量宗的親傳弟子都有這樣的玉佩,若真要論起來,光是我這一輩就有二十幾位,更遑論所有擁有這種玉佩的人了。”
姜摹雪收起玉佩,眉頭微蹙。當日聽那人的聲音,隻知是名男子,他身着一身寬大的黑色鬥篷,根本瞧不見模樣如何,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她也未必認得。
她正思考着,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東西發生了異動,再擡頭準備說話的時候,嵌在峭壁之中的靈脈忽的光芒大作。
下一瞬,狂風掀起,靈脈中沖出一道光直沖姜摹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