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已經坐好了,前方的阮則靈和雲恒驅使靈力,駕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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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摹雪坐在公主府中,撈了撈臂彎上有些累贅的披帛,靜靜地坐着,等待着公主的心願完成,幻境破除。
她瞧着腕上緊挨着自己白玉手镯的那隻金鑲寶珠手钏,心下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事情的發展比她想象中還要順利。
公主的心願,當真是和心上人在一起嗎?
“姐姐,你在想什麼?”
姜摹雪被這一聲喚回了神,她擡眸一看,明蕪正笑盈盈看着她,如今他換上了國師的玄衣長袍,身上的少年氣淡了一些。
她搖了搖頭,沒再管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覺。
明蕪眼睛一轉,微微俯下身,睜着一雙眼靠近姜摹雪問道:“還沒有問,上次見到姐姐時,姐姐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啊?”
姜摹雪縮回了手,錦袍遮住了腕間首飾,她聽着明蕪的話,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殷紹,她随口回答:“我夫君。”
明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他道:“沒想到姜姐姐已經成婚了呀。”
他這樣說着,姜摹雪倒有些想起殷紹了,明明兩人這才分開兩日,若是換算到外面秘境的時間,說不定還不過半天,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她覺得心裡有些癢。
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明蕪假扮的國師不能一直待在公主府,隻能先行告别離去了。
沒想到在明蕪離開後不久,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傳來。
姜摹雪驚了一驚,确認了自己臉上的障眼術完好後收拾收拾就去門口迎接她的這位父皇。
帝王掃了她一眼,擡步坐在了最上位,神色威嚴,開口道:“聽說剛剛國師來了?”
姜摹雪不清楚這位皇帝和公主相處的方式,隻能不動聲色地垂下頭,應道:“是。”
帝王輕哼了一聲,眉宇間透露出愠色,他道:“别想了,你與他是不可能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等着和親。朕就是把你嬌慣得太無法無天了,别以為朕不知道你那日在祭禮上做的好事!”說着,他還大力拍了下手邊的桌子。
姜摹雪想了想公主平日裡的舉動,模仿着公主的音色說道:“兒臣知錯,父皇莫要怪罪了,我已然對國師死心,不會再糾纏他了。”
上位的帝王聞言,擰起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些,他半靠在坐塌上,忽又想起什麼來,說道:“對了,上回朕交給你的那柄玉如意你放哪去了?三日後東雲國的太子親自來訪,你記得帶上。”
姜摹雪一聽,她哪裡知道這個什麼玉如意,她隻能順着皇帝的話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會忘的。”
她自以為含糊地糊弄過去了,誰知敏感多疑的皇帝敏銳地察覺到她眸底掠過的心虛,他眯了眯眼,坐直了身體,說道:“你去拿過來給朕瞧瞧。”
“這……”姜摹雪擡頭看了一眼,撞見他逼迫十足的眼神,背上冷汗直出,她垂頭道一聲:“是。”
她快步走到公主的閨房,打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僥幸找到這個玉如意。她翻了翻梳妝台上放着的幾個首飾匣子,又拉開衣櫥翻找,結果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玉如意的影子。
眼見着時間慢慢流逝,姜摹雪心裡焦急更甚。
“鸾兒還沒有找到嗎?”
皇帝的聲音從外面傳出,帶着深深的懷疑,姜摹雪咬了咬唇,一邊四處翻着,一邊祈禱着幻境快點破滅。
皇帝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話音剛落就聽見他的腳步聲響起,姜摹雪聽着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心跳如擂鼓。
她轉過身擋住身後的一片狼藉,看着面前即将推開的房門。
“父皇,我……”
幻境恰在此刻破滅。姜摹雪看見皇帝推門而入,他立刻發現公主是被人僞裝的,臉上出現惱怒的神色來,然而他的面容卻在姜摹雪面前漸漸模糊,眼前的場景開始破碎。
姜摹雪深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時間卡得正好。
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兩眼一黑,意識頓失,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聽得見耳邊鑼鼓喧天,似在慶祝什麼喜事,迷蒙之間,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扶着走,然後停了下來,被放置在一個地方坐着。
她的頭上似乎壓着一個東西,眼前一片暗紅,身上也綿軟無力,等了好一會兒,力氣才逐漸回來。
姜摹雪動了動手臂,腕間的手钏與玉镯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聽到聲音她擡起手臂,掀開了自己頭上的東西。
眼前豁然開朗,她這才發現,手上拿下的東西是一張紅蓋頭,而面前喜燭高燃,紅綢随風輕晃,房間裡貼滿了喜氣的“囍”字,腳邊是灑落一地的紅棗花生。
她揉了揉尚有些發暈的腦袋,看着手腕上屬于公主的那隻手钏,立刻反應過來。
她怎麼還沒有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