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摹雪被眼前的光亮刺得睜不開眼,她有些慌亂地四處摸去,直到一隻微涼的手按住了她亂動的手,她稍微安了心。
“殷紹?”
眼睛漸漸适應了強光,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見了熟悉的臉龐,舒了一口氣,“這是哪裡?”
殷紹側身,将中央那發着刺眼光亮的水晶遮住,他的聲音有些淡,“被一個東西拉了進來。”
他剛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一個有些酸的女聲,“喲,真是一刻也離不了身,我就說我布下的法陣怎麼會帶來兩個人。”
姜摹雪眯了眯眼,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面前全是晶石和寶珠堆成的器具,閃着刺眼的光,而在最上方,正坐着一名女子,她翹着腿,浮光錦層層疊疊地堆積在她身上,裙擺上綴滿了五彩琉璃石,晶光一照,成了五彩斑斓的白。
這一身珠光寶氣的裝扮卻并不顯得俗氣,沒有壓住她眉宇間透出的貴氣,更顯華貴。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一對男女,先是掃過男的,最後目光落在了姜摹雪的身上,眼中露出了濃濃的興味。
“看來是你。”她語氣高傲,居高臨下地朝着姜摹雪一點。
姜摹雪懵然地指了指自己,反問:“我?”
這裡不知是何處,眼前這個女子說話也怪得很,姜摹雪站在原地,朝着殷紹那邊靠了靠,或許是進入秘境後接二連三遭遇了這麼多,她現在不得不警惕起來。
女子并未理會她,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她伸出了手,一道五色光順着指尖飄出,輕盈地墜入姜摹雪的體内。
姜摹雪渾身一抖,那股無色光遊走在她的筋脈上,最後落在了她的丹田之中,遊蕩了一圈,又從她的額心溢出,回到了女子的手中。
她有些嫌棄地說:“修為勉強能看,就是怎麼是個魔?算了算了,将就了。”
姜摹雪聽着她這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她還來不及開口,面前女子似是很是着急一樣,騰地一下起身向她走過來。
女子朝着殷紹斜睨了一眼,說道:“讓開點,我有事。”
殷紹努力壓住心下不滿,輕輕捏了捏姜摹雪的小指,像她投過一個安心的目光。
姜摹雪不明所以,但還是停在原地,想看面前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女子停在她的面前,姜摹雪這才看見,她的額間有一道金烏額紋,還沒等她細想,女子就将她牢牢壓制在掌心。
她閉上眼睛,五指按住了姜摹雪的頭,那道五色光又從她的手中流出,向下飄去,迅速地蟄了姜摹雪的指尖一下,指尖凝出的一滴血珠被五色光卷着吞沒。
“運氣煉彩,流蕩五形,使我神化,六府敷盈。”
姜摹雪有些茫然地看向她,等她念出了這一句法訣後,她急急問道:“你幹了什麼?”
女子睜開眼睛,又坐回原來的位置,說道:“怎麼呆呆的?感覺不出來嗎?我和你已經締結了劍契了。”
“劍……劍契?”
姜摹雪締結過劍契,所以對它還算了解,她趕緊閉了閉眼睛,神識一探,隻見丹田中有一道虛虛的金色劍影,即便樣子模糊,但依舊可以察覺出此劍有多麼誇張華麗。
她驚了一下,睜眼看向上座的女子,不确定地問:“你是……劍靈?”
世上絕大部分的劍都沒有劍靈,就連姜摹雪曾經的那把萦霜劍,在劍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寶劍,都沒有生出劍靈。
隻有在古籍記載的傳說中,曾說過上古時期靈氣十分充盈的時候,寶劍都會孕育出劍靈守護。
劍靈打了個哈欠,“才知道呀?”
她有些困倦了,五色光将她整個人柔和地包圍住,模糊了面容,讓姜摹雪又看不清她了,隻有裙擺的琉璃石依舊熠熠生光。
“我在這裡等了數千年,終于等到……了。”她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姜摹雪沒有聽清楚後面半句話。
她有些疑惑地發問,結果沒來得及等來劍靈的回答,周遭由晶石堆成的器物開始破碎,整個洞穴開始坍塌,頓時天搖地動。一隻大掌将姜摹雪的腰環住,讓她不至于跌倒。
“對了,小姑娘,”劍靈看上去真的很困,她整個人伏在坐塌上的晶石上,聲音也透着濃濃倦意,“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
裹着劍靈的那道五色光逐漸變得黯淡,劍靈慢慢變得透明,在姜摹雪的面前逐漸消失,她睜大了眼,上前幾步。
“扶光。”
眼前景象變化,虛影閃過,姜摹雪身形一晃,擡眼看去時,面前已經沒了什麼刺眼的晶石了。
腳下依舊是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不過已經變為了原樣,荒蕪的黃土地上雜亂地生長着野草,看上去并無特别之處。
那劍靈來得快,去得也快,急着趕趟一樣在她尚在迷茫時就自主地與她締結了劍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