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高懸于頂,正午時分日光落下,空氣浮動,水門顯現。
姜摹雪殷紹連同謝之遇三人一同走出了水門,幾人在秘境中惹了這麼一通,可以說是頗得幾位長老關注。
他們出來得很快,水門開啟時三人是第一批走出水門,外頭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修士,他們快速穿過人群後,就見一白須老人站在不遠處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姜摹雪很快就認出,這是上次在太極宗後山救了她一命的沈長老,她朝他問了句好。
沈長老和藹地對她一笑,看向一旁的謝之遇,“謝家公子,不知你家中家主可還好?”
謝之遇抱拳笑道:“還好還好,多謝沈長老挂念,此次父親也特地托我向您問好。”
兩人又寒暄了好一陣,謝之遇是個話多的,碰見個人就滔滔不絕,姜摹雪本來還想說話的,硬是在一旁等了許久。
正午的日頭有些烈,姜摹雪眯了眯眼,垂頭躲過直射而來的陽光,看着自己的腳尖,考慮等會兒該如何向沈長老開口。
“謝公子。”
敲冰戛玉的嗓音響起,姜摹雪原本神遊的思緒被喚回,她擡起頭,就聽殷紹繼續說道:“秘境中我借與你的短刀可還在?”
謝之遇聽到他說話,急急地切斷了與沈長老的談話,忙道:“在的在的。”
三人在秘境中的時候,謝之遇拉着他們在小溪裡叉了幾條魚,這人還挺講究,要将魚的内髒挖去了才吃。
偏偏謝之遇随身帶的那把刀在和無量宗弟子争奪寶物時一不小心弄丢了。
因而,他就找殷紹借了把短刀,他見着那刀又快又狠,就割那麼一刀,魚就抽搐兩下死了,非常好使的樣子,于是他就厚臉皮地求着殷紹借他玩玩。
事實證明,這把刀确實好用,那些兇獸被割到了立馬龇牙咧嘴的,謝之遇用着用着就忘了還。
此刻,謝之遇拿出那把冒着寒氣的短刀,遞給了殷紹,“殷兄啊,你這刀哪裡買的,用得我都想修刀法了。”
殷紹從他手中接過刀,從容道:“随便買的,忘了。”
謝之遇隻好遺憾地說道:“好吧,”他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那刀一眼,直到短刀被主人隐于袖中,他才收回目光,“若是記起來了,記得告知我一聲。”
殷紹溫潤一笑,“那是當然。”
嘴上這麼說着,背地裡掐着手給蝕骨刀施了無數遍清塵訣。
姜摹雪見謝之遇走開,忙上前叫住了将要離去的沈長老,她神色恭敬道:“沈長老,我有一事相求。”
沈長老停下腳步,捋着白須着看向她,微笑着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姜摹雪略微斟酌了一下語詞,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沈長老聽完她說的話,也沒有給個準确回答,隻道:“小友跟過來吧。”
山路崎岖,姜摹雪跟在沈長老身後走着,沈長老見她落後半步,并沒有什麼長老架子,招呼着她過來自己身側并排着走。
他聲音平和,語調也和緩,“我好像見過小友。”
姜摹雪應聲道:“長老好記性,不久前在後山,長老還在玃如掌下救過我一命。”
沈長老點點頭,叙家常一般地與她聊道:“我瞧着你與朝盈關系不錯。”
姜摹雪老老實實回答:“有過幾面之緣。”
兩人一路上随意聊了兩句,剛開始姜摹雪還有些緊張,怕這個長老看出些什麼,但漸漸的長老親近的語氣很快就讓她放下了戒心。
姜摹雪走到了才發現,沈長老這是直接帶她來見諸位長老。
隻見偌大的殿中,十幾位修仙界有名有姓的大能聚集在一起,空中懸浮着水波蕩漾的鏡子,上面倒映着秘境中的每一處樣子,隻是其中有兩個滅了,在一衆水境中格外突兀。
程長老率先注意到踏入殿中的沈長老,她驚訝于沈長老的突然來訪,見到沈長老身側的少女時這種驚訝更甚。
程長老走上前,“這是……”
姜摹雪見着這一屋的長老,心裡明白了沈長老的用意,她心中默默感激着,回道:“長老,先前的選拔弟子的比拼我未曾參加,但去秘境走了一遭後又生了入宗門的心思,想要拜入宗門努力修煉。”
話一出口,原本還在看着水鏡的長老們也轉頭,投來好奇的目光。
姜摹雪認真地想過一番,既然參加秘境的無量宗弟子都被她一一排查完畢了,那隻能親自去無量宗一趟,平日裡這些宗門把守極嚴,宗門大比又是五年一次。
所以現在唯一的可行之法,就是拜入無量宗,長年累日的,總有一天能将其逮住。
她在秘境中就已經想了這個法子,所以和謝之遇一起的時候,盡量表現突出讓在座之人注意到她。
程長老看了身後一堆長老,猶豫道:“這……如今各宗長老門下弟子已經收滿,你便是有這個心恐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