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可沒有幹什麼。”殷紹笑着回複道,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隻垂眸折斷根莖,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摘下一朵山茶花,放在鼻間仔細聞了聞。
這個味道不太行,不适合摹雪。
沈泠然見他慢悠悠的品着花,心裡更是一陣無名火,隻是面上不顯,“你就不怕我将你幹的這些事情全部告訴姜姑娘嗎?”
昨夜那惡心人的傀儡,就是眼前這人放出來的,她不過是對姜摹雪說了幾句話,就值得被他這樣針對。
殷紹掀起眼皮,手中的那隻山茶花瞬間化成齑粉,花香瞬間飄散在空中,殺氣頓顯,“你敢?”
“道貌岸然的小人。”沈泠然面色平靜地吐出這句話,眼眸深了深,若非……
她朝着重重山峰掩映下的山林看了一眼,說道:“我上次告訴姜姑娘那些事情自有我自己那些考量,你阻止我告訴她給她帶不去任何好處。”
殷紹收拾了一下心情,他微微一笑,陰陽怪氣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可不就要多加提防一下。”
沈泠然收回目光,“行,你給我等着。”
聽着腳步聲逐漸離去,殷紹又摘下手邊的一朵杜鵑,專心緻志地聞着手裡的香味,神情認真。
可聞着聞着,腦海裡總不自覺地回想起昨日姜摹雪玩笑般的“小騙子”,心髒似有萬千螞蟻啃噬着,咬成了無數個不緻命但難受的小窟窿,呼吸都因此滞緩了。
他一下子覺得手中的花十分礙眼。
殷紹看向不遠處的山峰,捏着花的手指撚了撚花瓣,他沒有猶豫太久,擡步就離開了此處花田。
鮮豔花朵被抛下,馥郁的芬芳堕入塵埃,淤泥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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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摹雪今日又去查了一番無量宗的刀修,可惜一無所獲,她推開門,卻不見殷紹的去處。
這時,她看到了不遠處沈泠然的身影,她打了個招呼,“好巧,這麼快又見了。”
沈泠然卻像是故意在此處等着她一樣,見了她,沈泠然立刻伸出手來。白光一閃,手中便顯現出一本四四方方的書籍。
“最近偶得一個秘法,想必對姜姑娘很有作用。”
“秘法?”姜摹雪擡頭,見沈泠然直直地看着自己,她沒多想就接過她手中書籍。
書封是一幅畫,姜摹雪疑惑地翻開書頁,細細看着裡面的字。等到她知道自己看了什麼之後,臉色已經漲紅。
書籍上的畫筆極為細膩,旁還附有生動且淺顯易懂的文字來注釋,紙張質量也柔軟光滑,印刷清晰。
可……
姜摹雪看向給她這本書的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沈泠然似乎見怪不怪,她淡聲道:“此秘法是合歡宗的基礎功法,是需要二人共同修煉的一道功法,若與道侶一同修煉此功法,即可事半功倍,比一般的打坐還要迅速,我見姜姑娘已經成婚了,應該用得着。”
姜摹雪聽了這話隐隐有些心動,那些羞赧的情緒退下後,浮上了絲絲縷縷的期待。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沈泠然見她的神情,多半是接受了,她心中愉悅了些,說道:“我與姜姑娘有緣,就當是無償贈予你了,日後……”她意識到說多了,立刻住了嘴,深看了姜摹雪一眼,不再說話就離開了。
姜摹雪攥緊了手中的書冊,找了一個樹蔭底下一頁頁翻動着。
合歡宗的實力也是僅次于三大宗的宗門,沈泠然給她的功法,她仔細看了看,功法是沒問題的,不是邪門歪道,确實是合歡宗的功法。
她三番兩次給她說事,又贈她功法,到底想要幹什麼?
姜摹雪靜下心,翻動書頁,若是求她回報,那她也沒有什麼可以回報她的。
所以沈泠然所求,究竟為何?
姜摹雪不再想她,專心看着翻着書本,手指掠過一行字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前夜醉酒時,她将自己的神識纏進了殷紹的識海中,那是她曾經遊曆凡間時聽到的術法,聽說這樣能夠有利于雙方感情的促進。
卻沒有想到,是這個促進法。
剛剛下去的紅如今又爬上了臉頰,姜摹雪擡頭迅速往四周環顧了一下,确認無人經過後,繼續翻看着下一頁。
該說不說,這不愧是名門正派的修煉方法,雖然内容有些香豔,但裡面記載的功法都是實實在在的,是正經想要教授功法的。
姜摹雪繼續往下翻頁,不知不覺入了神,斑駁樹影搖曳,偶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一陣花香随風飄浮而來,萦繞在姜摹雪的鼻尖。
姜摹雪猛地一驚,“啪”地一下合上書,就見殷紹前來。
她背過手,将功法藏于身後,細細嗅了一番,發現花香正是來源于殷紹的身上,她搶先開口道:“你去了哪裡?怎麼這麼香?”
殷紹眼眸往她身後一看,唇邊浮起笑意,他說道:“有一處花田,裡面種了各式的花,我想着用花來制香。”
姜摹雪頓時來了興趣,她随手将手中書冊塞進袖子裡,也不管什麼功法了,她上前拉着殷紹的手。
“哪裡?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