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知說着擡頭看了看他們的毛糙房子:“趁着夏天多賺點錢,把家裡的房子扒了蓋個磚房,再在屋子裡加個炕,不然咱們冬天隻能所在被子裡抱團取暖了。”
阮白泠不知道他們能賺多少錢,“可是蓋磚房很貴,再買兩床棉被比較實際一些。”阮白泠隻計劃一定會得到的錢,對沒做過的生意,沒把握的錢不會提前計劃,免得落空了更失望。
顧安知沒做過涼皮生意,靠賣涼皮兩個月轉一套房确實不現實:“至少把炕搭好了。”
倆人一起去集市的路上,碰到不少同村人,聽他們在讨論阮風和陸遠之昨天今天一大早就吵起來了。
阮白泠豎着耳朵聽,原來是昨天陸遠之的娘犯了瘋病,差點拿刀砍傷阮風。
阮風委屈的跟陸遠之抱怨了幾句,陸遠之不但沒有安慰他,還說:“這不是沒砍到麼,哭個屁,吵死了,你進門之後家裡就沒安生過一天,整天亂糟糟的,原本以為你溫柔懂事才娶的你,你要是這麼不懂事,趁早回娘家去吧。”
除了今天早上吵架,村裡人還說阮風成天什麼都不做,還要讓生病的婆母洗衣煮飯伺候他。
阮白泠聽到這話忍不住想到了上輩子,在陸遠之成親之前,他娘不犯病的時候會把家裡的家務全都做好了,他嫁過去之後,所有活都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陸遠之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婆母就會把他手裡的活搶過去,裝作一副沒有力氣很可憐但是還要幹活伺候他們的樣子,陸遠之就會誤以為他偷懶把活推給婆母幹,責罵他。
“感覺你弟弟嫁錯了人。”顧安知背着背簍跟在他旁邊,那些話他也聽見了,“要不然,勸你弟弟跟他和離?”
阮白泠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上輩子他過的苦,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叫他忍一忍,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和離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是個非常可怕的詞,仿佛和離了,就跟死了差不多,會給娘家人丢臉,會在村裡擡不起頭來。
而且和離很麻煩,倒不如一天天的忍耐下去,生了孩子就好了,孩子大了就好了,孩子成親後就好了……在一個個的等待中,一輩子就過去了。
可顧安知覺得過得不好,就要和離?未免有些離經叛道了。
“這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嫁給秀才,以後做官夫人。如果我去勸他,他肯定會覺得我嫉妒他,見不得他好,才會勸他跟他的秀才相公和離。”阮白泠不想去受那個氣。
顧安知記起來上次跟阮白泠回娘家,阮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阮白泠炫耀,一副瞧不起他們倆的樣子,他們去勸,真有可能受人白眼,被阮風誤會他們是嫉妒。
阮風跟陸遠之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以後不接觸就是了。
他也沒再聊這個話題,去集市裡挑東西。
阮白泠挑了雞蛋、五花肉,還有一些肥肉,五花肉晚上炖紅燒肉,肥肉熬豬油,熬豬油剩下的豬油渣以後炖菜的時候也能用。
阮白泠在豬肉攤子看到了内髒,價錢也便宜:“要不然咱們買些内髒回去,在家鹵了,擺攤的時候增加一個菜,種類多,賺的也多,要是賣不出去,也可以拿回家自己吃。”
“豬腸、豬肺、豬肚處理起來也麻煩,而且洗起來手上會有味道,我不想洗這些東西。”讓顧安知洗這些黏糊糊的東西,他會崩潰的。
“不用你洗,我來洗就行,我很會處理這些。”阮白泠家裡窮困,不能經常吃肉,便宜的内髒對他們家來說已經算是一頓不錯的美味,所以他對處理内髒很有心得。
“很累的,做涼皮已經夠咱們兩個折騰了,你确定還能做的了鹵菜?”顧安知問他。
“這有什麼累的?一想到賺錢,我就渾身充滿力氣。”阮白泠以前伺候一大家子,也沒錢,還受埋怨,這輩子跟上輩子對比太清閑了,不找點事做他都不習慣,更何況上輩子是白忙活,這輩子是有錢賺,他更有積極性。
“涼皮生意算咱們兩個合夥,你要是做鹵菜,就單獨做,賺到錢了算你自己的。”顧安知擔心他太累了,“可以先少做一些試試水。”
“好!今天也買一些回去,讓你嘗嘗口感如何,适不适合賣。”阮白泠聽他說賺了算自己的,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存一些私房錢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