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呀,”江媽媽很好奇:“不喜歡嗎?哦,我兒子從小就是電競迷,所以他房間裡有很多周邊海報啥的,你要是擔心給他碰壞了,可以先給他收起來嘛。”
“……”
倒不是擔心碰壞。
但是郁深覺得,是個人走進房間看見一牆自己、自己戰隊的海報和聯名周邊,都會吓一跳的。
櫃子上還擺着他們冠軍皮膚的手辦,幾個賽季的都有。
其實江為止的房間挺幹淨整齊的,沒有打遊戲的死宅味,如果郁深不是正主的話,倒沒事。
但是他就是海報上的人物本人啊,這太……
他連鏡子都很少照的!
“還是算了,我将就一晚上就好,睡沙發也行,收這些東西他可能不高興吧……”
“也是也是,他不經常回來,但是他都不讓我碰的,那小餘你就客房裡将就一下吧,就是裡頭堆了好多東西呢。”
郁深松了口氣,他不用在自己照片的注視下入睡了。
真是可喜可賀。
半夜十點鐘,本來打算各自回房間睡覺,江媽媽卻接了一通電話。
“喂?怎麼了呀,嗯?我已經接到了呀,咱兒子和你說的?……這有什麼,人家十九歲好不好……我看你就是瞎擔心——好吧好吧,這麼晚了你開車注意點。”
“阿姨,怎麼了?”
“沒有,就是他爹,非得過來一趟,說不放心我和小男生一個屋檐下,你說好笑不好笑。”
郁深欲言又止。
他很想提問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問的好,感覺會收到什麼虐狗的回答。
江叔叔半個小時之後就趕到了,兩個人離了婚以後還能睡一個房間,郁深完全不敢想。
但是尊重。
“你就是小餘啊,你好。”
江為止的爸爸挺高的,看着斯斯文文,這麼一看江為止還是像媽媽多一點。
“叔叔好。”
感覺他捏自己的手很用力呢?
然而晚上躺在幹淨又寬大的床上,郁深失眠了。
筒子樓裡的床鋪很小,可以蜷縮起來靠着牆,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空間内。
但是江為止家的客房,采光很好,床鋪很大很軟,房間除了一些雜物以外也沒有擁擠的感覺。
他不習慣了。
來到五年後的世界一個多月,他頭一次睡這種床。
重生之前也是睡慣了基地的小單人床,實在是……
郁深睡不着了,幹脆坐起來,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聽着外面的雨聲發呆。
江為止家的客廳裝修大氣簡約,但是客廳的電視機櫃上擺放着很多手辦,是拂曉的遊戲角色。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這款遊戲。
郁深走過去仔細端詳,封在電視櫃玻璃罩裡的手辦有些年代感了,有的是甚至是十年前出的。
江為止說過他是開服玩家。
其實郁深也算是開服玩家,拂曉的第一次公測在他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比别人早一年上學,那時候他8歲。
也是因為父母不管他,所以郁深中午和周末隻能去麻煩老師,那天在老師家裡,剛好看見了老師在打那款遊戲。
剛開服大家都還沒玩懂這個遊戲,基本上都是菜雞互啄,老師看他盯着電腦屏幕,覺得有趣,就開玩笑一般随手讓他試試。
結果郁深上手很快就熟練了操作,一局裡面拿了兩個三殺,不到二十分鐘平推了對面。
老師坐在旁邊看他一個八歲小孩打遊戲,大跌眼鏡,反複确認了自己開的不是人機對決。
不對,就算是人機也是離譜的程度。
坐在他手邊這個孩子,是個打遊戲的天才?!
拂曉剛開服還沒火,也沒有專業的賽事系統,但是電子競技這個領域已經在新時代打開了風口,一年後拂曉爆火出圈,創辦全球性質的比賽。
“郁深媽媽,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真的,您可以考慮送您兒子去參加青訓,雖然他才九歲,但是這一行就是吃青春飯的,現在好好練習着,十二歲就能有青訓資格,十六歲就能代表國家出賽了啊。”
郁深太小,聽不懂他的老師在和母親說什麼,他隻是用老師的電腦打遊戲,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
而且還能用來發洩壓力。
就是他沒遇到什麼厲害的對手,一局遊戲基本上打不了多久對面就投了,還有罵他是挂的,但他也不懂“挂”是什麼。
“……等等,您是說,這玩意能賺錢?”
“隻要當冠軍,百萬千萬不成問題。”
母親的視線投在了郁深身上,郁深拉着她冰涼的手,還不知道那個視線誓要把他生吞活剝,從此之後他就再也不去老師那裡了。
走出學校,母親蹲下來扶住郁深的肩膀。
“小郁,喜歡打遊戲嗎?”
郁深點頭。
“那就好。”
“我們從今天開始,要拿冠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