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雖有八卦之心,但礙于王牧之仍在,不太敢湊上去詢問,便四散開來,原來人聲鼎沸的食堂又開始多了交流讨論聲出來。
王牧之扭頭就看見陳芊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原本理直氣壯的太子殿下竟是瞬間洩了氣,有些局促地輕聲說:“我是騙他們的……”
“!!!”
“我隻知道确實陳家在開國之後就淡出了衆人視線,”少年紅着臉輕咳一聲,“兩個陳字難道不一樣嗎?我也沒說錯呀。”好嘛,這又開始理直氣壯了。
陳芊還是很感謝王牧之給她解圍,笑着說:“晚上想加餐嗎?我去借個小廚房給您做些肉食吧。”順便也祭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畢竟這流水盤上的肉,一言難盡。
王牧之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個福利,矜持地點了點頭,但是眼裡的笑意和期冀俱是要迸發出來似的。
陳芊将托盤中取了的碗盤放回了原處,想要先去後廚買些肉或是菜,在公用的小廚房燒些給王牧之。
金陵書院是有供學生使用的小廚房的,隻是用的人不多,兩人買了些肉和茄子,便往小廚房走去。
小廚房似乎已經開了鍋,裡面有人在擀着面皮,走近一看,發現是之前在教室遇到的學生魏明。
見很久沒有旁人涉足的小廚房竟有人來了,魏明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尖,白白的面粉沾了一些在鼻子上,桌上是一罐腌好的鹹菜,還有已經分好的面團。
魏明有些慌亂,本是趁着大家都去飯堂用餐,自己來小廚房準備第二天要吃的鹹菜餅已經是自己的習慣了,倒是還沒想到會有人來。
金陵書院的學生很少下廚,一般都是甲班同學帶的小厮給主子開小竈,而陳芊更是少見了,之前似乎對廚房做飯還挺抵觸的。
“诶?好巧啊。”陳芊一進廚房便大大方方地跟魏明打了聲招呼,雖說兩人不太熟,但畢竟魏明之前表達了一下善意,陳芊順手将手中的肉和菜放在了竈台上,笑着說:“宿舍離這不遠,我從家裡帶了瓶果酒,如果不介意的話,正好可以一起。”
魏明看了一眼竈台上的肉,和自己已經吃的差不多空了的鹹菜罐子,垂下眼“嗯”了一聲,跟着陳芊來的王牧之早就被陳芊指揮着動手開始找碗筷了。
陳芊去寝室拿果酒,魏明則繼續做着自己的鹹菜餅。
他先是将發好的面團壓得稍平,再用長勺将鹹菜從罐中挖出一勺來填在面團的中心,鹹菜是用豬油炒制而成的,鹹香不膩,平時下飯也是好選。
魏明雖說有些胖,但是手指仍然很靈活,他将鹹菜熟練地用面團的周邊裹住,擀面杖一前一後地将原本拳頭大小的餅慢慢地擴成臉盤般大的餅,中心的鹹菜被均勻地散開來,魏明挖一點被凍成白色的豬油放到熱鍋上,均勻地抹開,豬油很快地就化開了,鹹菜餅在油鍋裡亂跳動的小油滴中發出噴香。
“看不出來,魏明你竟也是一把好手。”王牧之聽魏總管說起過他的幹兒子,兩人也曾見過,隻是在小廚房遇見之前,還從未說過話,這時王牧之開了腔,有些内斂魏明自然也隻能應“嗯”,隻能通過手中的動作來減輕自己的緊張。
魏總管服侍皇上,他現在站在太子旁邊做煎餅,總感覺哪裡會少一塊似的。
沒多久陳芊便拿着果酒進來了,這酒有些燒,但是小酌一杯,倒是香甜可口。
見魏明将幾個煎餅放進了盤子裡,罐子裡的鹹菜有些見底了,陳芊不知從身上哪裡掏出三個拇指大小的酒杯,開封果酒:“這酒可不能貪杯,免得明天早課遲到被夫子罰打掌心,對了——”
陳芊一邊放下酒杯到竈台處理小塊肉,一邊說:“我以後想開個葷館子,和我家素館子正相反,這幾天想試幾個新菜,你們要不要來當我的頭号食客?也算幫我一個忙。”
不同地方的人口味不同,更别說相隔不知多少年的大昭了,況且古代的調味料用量自己也需好好鑽研,比如鹽顆粒就有些粗,不能像現代那般順手就灑下去,一些鹽塊不好溶解開,像是這大昭的醋就非常的地道,酸味兒能讓人多吃十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