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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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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以德爾菲諾大學為發起人,以約書亞樹為徽章,由全球9所大學組成的高校聯合體“約書亞大學集團”開始資助“新市民”。

海平面上升,沿海造陸和鳥巢成為最終歸宿,大量移民湧入城市。

他們有的合法,有的不合法——不合法這個說法受到了抗議,因為它實在是“太泯滅人性”,于是被改為“非常規移民”,這詞更加模棱兩可,因為“合法”與“合規”的關系實在暧昧不清,在外人看來這叫法一塊欲蓋彌彰的遮羞布,于是這群真正的移民開始聲稱,他們有自己的名字——這些人被稱為“新市民”。

後來聯合政府在一些新區進行試點,全球被劃分北大西洋區,東西太平洋區,北冰洋區,南極大陸區等,并逐步開始施行“航天遷移”與“地底安置”計劃。

父母同期的同事早已經移民外太空,但是時氏夫婦還沒有離開地球。

他們少年時代是出類拔萃的學霸,年輕時候又都是工作狂,年紀大了後又成為領袖人物,平日裡執着于自己的工作,為了人類共同體鞠躬盡瘁,操勞了大半生。

時敬之小時候經常在廣播和報紙中看到他們的名字,家裡有一處龐大的衣櫃,後來被改裝過,專門用來存放他們的獲獎證書與獎章。

時敬之算很典型的子承父業。

敬之愛之,以仁存心。這是他們對他的期望。

時家保留着非常保守的東方式傳統,他們在後全球化時代、以包容開放、多樣性、多移民為特色的北大西洋區劃出屬于自己的微小場域,奉行古老的習俗與規則。

時敬之回家的時候,父母都在家。

父親在泡茶,沉着臉,一聲不吭。

他是嚴肅簡樸、一絲不苟的男子,慣于久坐靜思、思考世事。

時敬之陪着喝了一會兒茶,一杯完了,繼續第二杯。

這讓人産生一種錯覺,他們可以一直這樣闆着臉,成天這樣沉默不語地坐着。

他們對面而坐,桌是竹藤編制的,無論是款式還是顔色,都已經過時了。

時夫人坐在一旁,形成三角局面。

沾了工作的光,她可以和這兩個人平起平坐。

盡管時敬之每次見到她,都下意識感覺她在圍着飯桌和孩子打轉——尤其是在時家老宅的時候,她仿佛矮了幾十公分,低着頭,彎下腰,瞬間變小。

于是他的母親給他留下了忽高忽矮的印象。

時敬之和父母之間并無多少交談,所有的言談止步于你好與稱呼。

他和父親講話不多,點頭為止。

和母親似乎也沒什麼可聊,隻是因為她在努力找話題,時敬之回答的問題便也多了一些。

大部分時間裡他們都在聊工作,時敬之的工作其實也沒什麼可講,他絞盡腦汁,也隻能說說,地底派的人真的很瘋狂,前陣子又制造了幾起爆炸案。

時母便說,你多注意安全。

“工作挺好的?”時父突然發話。

時敬之打了個磕絆,垂着眼回:“不累。”

這個答案并不能讓威嚴的男人感到滿意。

“你看看,我早就說了,不讓你進清掃隊,你非要去!不撞南牆不回頭!你自己數數這些年你受了多少次傷?你這個樣子父母不擔心?呆在清掃隊有什麼意義?你自己是不是浪費時間?”

時敬之的父親自己沒有發現,這話和他一直倡導的“為了人類命運鞠躬盡瘁”的崇高理念相悖。

時敬之下意識以為他在阻攔自己成為一個英雄,又或者是控制别的讓他感到煩悶的東西——總之就是在強行幹涉。

時父似乎并不怎麼會和他溝通,他講話時像在對着一個學生,或者某個下屬,權威感逼人。

時敬之渾身堅硬的态度絲毫沒有軟化,男人重重歎了口氣,“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放心!”

對待自己的兒子,時父總是帶着股悲觀和憂愁。

這種憂愁像是種寬宏大量的仁慈,告訴自己的兒子,我對别人都是不苟言笑、要求嚴苛,但是對你,算了,算了。

誰讓你是我的兒子。

時敬之知道,他會這樣說。

“誰讓你是我的兒子。”時父疲憊而緩慢地睜動自己的眼睛,長長歎了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

一股很重的窒息感萦繞在時敬之嗓間,他很努力地忍住,手指緊捏茶杯,泛出青色。

“唉!”男人又歎。

時母凝眉,靜靜坐在一旁。

她有一張秀氣的臉,卻總是做出過于凝重的表情,嚴肅而老氣。

她年輕的時候就不苟言笑,顯得比實際年齡整整蒼老十歲,邁過中年後,她卻像軟化了的冰川,臉上總是繃緊的皮肉變得松懈,倒比同齡人年輕許多。

她的眼睛慣常銳利,明亮,氣質因此更加幹練。

“Arthur,你還是不改……”時父忍不住說。

話音未落,時敬之的臉色瞬間難看。

時母也變了神色,目光焦急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你又要說我不是孝子。”時敬之冷笑一聲。

“你這是個什麼态度!”時父把茶杯重重一摔。“你還像個人嗎?!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

“小學,中學,大學,工作,我為你付出多少,你看不見嘛?!”時約禮暴躁如雷:“你看你還像個人?!你知不知父母恩?你對着我們就這個态度?!”

“我又不是沒瞎過。”時敬之飛速回話,他語氣平靜,頂地時父一噎,重重震動的嗓子如同跳樓機激烈碰撞。

“瘋子!”時父突然暴跳如雷地吼他:“你又要提你失明的事是不是?你想想你當年失明,是誰不眠不休照顧你?你媽媽!你媽媽她每天擔驚受怕不睡覺!你看到了嗎!你眼瞎心也瞎?!”

“到底是誰提?”時敬之突然也火了,他冷厲道:“我已經很想忘記!我每天都想忘記!你能不能不提?”

“好了!好了!”時母打圓場,她停頓一下,把聲音降低八度:“…你不能跟你爸爸這麼說話。”

“到底會不會說話!這麼大個人了!”時父重重哼了一聲。他是很有威嚴的人,時敬之再次感到窒息,他不耐煩地反唇相譏:“我跟誰學的?”

“夠了!”男人重重一拍闆,這再次激發了時敬之的怒意。憤怒油然而生,他卻飛速控制住自己,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口吻,冷靜無比地繼續觸犯男人的威嚴。

“隻要不是按照你的意志做事,我就永遠達不到你的标準,這些話你哪次不說,你不覺得煩,我到底是你的學生,還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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