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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apter 47·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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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日子裡,時敬之沉浸在大段的噩夢當中,因為他記性太好、太過敏感,那些噩夢的痛苦程度不亞于處死,一次又一次在夢裡把他殺死。

并且是以最殘酷、漫長的淩遲方式,刀刀見骨。

他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許多離奇古怪的事,被人亡命天涯般追殺,被一大串的咒罵詛咒,又或者夢到鄭泊豪帶他掏鳥蛋,對方從樹上跳下來,淩空撲向他,可愛的笑臉突然扭曲成惡狠狠的兇相。

時敬之一驚而醒。

天光昏暗,其實日子過得很慢,才沒幾天,但是夏季已經飛速過去了,德爾菲諾的緯度太高,馬上就是深秋,聞命在某天看着樓下仿佛一夜之間變紅的楓葉提議,“我們去海島度假一段時間吧?”

時敬之沒有立刻回話。

“我們去度假吧?去跳島,或者去北歐?”聞命推開窗通風:“好嗎?”

他其實還在抽煙,隻抽那種果味濃郁的電子煙,并且除了上床之外,從不當着時敬之的面抽,仿佛刻意隐藏了自己。

時敬之曾經問他,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因為遠遠站在風中抽着煙草的聞命陰郁又危險,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可是他刻意強加給自己好多的暗示,你要相信聞命。

聞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聞命,是你最最後的機會了。

你總是在一次又一次地下決心對着旁人嚴加提防,你已經遠離人群太久太久了。

時敬之有一種悲哀而恐慌的預感,聞命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唯一、也必須緊緊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已經墜落太久太久了,如果他連聞命都不相信……如果他連對着聞命都難以敞開心扉的話,他就完了。

他一次又一次硬逼着自己、給自己催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在筋疲力盡的時候透支自己的精神去胡思亂想,不然他隻能把别人推得越來越遠。

他……

他是如此不相信聞命,并且為此感到憎惡。

他甯願把那些不安、恐懼歸因為自己的不信任,而不是因為聞命本身充滿戾氣,他孤注一擲地對着聞命的反常視而不見。

他好絕望。

他要豁出一切地死心塌地地相信聞命——

不然,他的一輩子,就徹徹底底完蛋了。

他這樣想着,煩躁又冷淡地被聞命摟在懷裡。

而對方又用一種很銳利的目光打量他,看了好久,才不鹹不淡地說,在冰島的時候。

他沒有說,我以為你死了。

時敬之仰着頭,看他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聞命遙不可及。

好厭煩,好無聊,好了無生趣。

他很想問問,你曾經想起過我嗎?

你曾經,在過去的某個時刻中,想起過我嗎?

你有沒有,想過我呢?

但是他們的人生如此陰差陽錯,時敬之感覺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過問聞命的過去,他懂得一個人的過去很容易充滿傷疤,就像他刻意不去提起龐大的陰影一般,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去過問令别人不快的過去。

“去嗎?”聞命問。

“嗯——去吧。”時敬之非常冷淡地答應了。他其實很少旅遊,就跟TINA說的那樣,他很難放縱自己去享受,這是一個這樣多元化的世界,TINA小姐可以一年換五六個男朋友,時敬之卻保守到把外出當出差。

他所有的異地行動,都是以出差為目的的。

唯一不太一樣的,可能是他孤身一人前往海島上的房子住幾天,但是這件事他從沒同人提過。

他開始學着做家務。

特别疲憊,也非常厭倦。

一竅不通,卻還是要學,要做,一絲不苟,當成自己必備的任務。

遠處燈火開始次第亮起來。他坐在卧室的露天陽台裡,拿着便利貼記菜譜。

TACO他做過兩次,每一次之後都會反思,認真找尋不足和需要改進的地方。

聞命不喜歡小圓白菜和胡蘿蔔的味道,他重點标注。這次芒果比上次的要熟一些,軟糯酸甜,聞命多吃了三口,他都記錄下來。

TACO裡可以放無糖的厚厚的希臘酸奶,加入一點點馬蘇裡拉芝士球碎,牛油果丁,北極甜蝦仁,芒果丁,玉米片,細鹽,黑胡椒碎。

“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家夥。”聞命走過來看他寫的字,這人有一張又甜言蜜語又作弄人的嘴,讓時敬之神魂颠倒。

時敬之又愣住了,對方的話語讓他百口莫辯,他忍不住停了筆,皺眉頭道:“為什麼?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你就不是做這個的。”聞命聳聳肩,看着他細嫩雪白、沒有一點點疤痕的手指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有種這樣的直覺。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家夥。”

“我沒有嬌生慣養……”時敬之懵懂地說:“我都會做好的,如果不夠好,我會努力的。”他問:“聞命,是不是我足夠努力,就可以證明,我沒有嬌生慣養呢?”

聞命失笑,這都是什麼問題呢?

誰會拒絕自己的根基和生來優渥的環境?

他的執着愚蠢到可笑,對方輕聲笑起來,嘴角仿佛挂了一個吻,幾乎使用懷念的口吻歎息道:“…肯定完全沒有做過體力活。你第一次動刀切菜,吓了我一跳,沒記錯的話,是西紅柿是嗎?”

時敬之愣愣地,對方這樣說,似乎也算對,他輕聲說:“是。是那些很軟的番茄。”

聞命竟然是記得的,時敬之愕然地聽對方提起當年的場景:“你割到了手。”

聞命低頭掏過他的手指,找到那道疤。

時敬之的聲音太膽怯,仿佛要散在風裡了:“…我摸着它,用力去切,但是它好軟,皮塌塌的,一不留神就碎了。”

時敬之想,我就是這麼沒用的吧。

聞命突然嗤笑一聲,搖頭歎息說:“…對!就是這樣。”

永遠是這樣,天真無辜,帶着無法抹殺的不谙世事感,哪怕他的眼裡盛滿清澈,一個人的人影都望不到,居高臨下地仿佛把整個世界都不放在眼裡,也仍舊讓人心悸。

“就是這種表情、神态、作為、氣場,明明……”他的笑容裡帶着某種蒼涼意味,還有種陰陽怪氣的嘲諷:“看起來真是天真,茫然,楚楚可憐,仿佛全世界都應該圍着你轉,保護你,寵愛你,給你遮風擋雨。”

愚蠢得可笑。

這段話産生了抽打般的效果,時敬之沒有動,後背卻突然整個發顫,仿佛年久失修、受到沖擊的牆壁,唰唰唰掉落無影的粉屑。

他的臉色死白,神經質地全身顫抖起來。

聞命很是扭曲地看着他飽受羞辱的模樣。

這個時候他依然那麼深謀遠慮,體貼而焦慮地摸摸他冷冰冰的手指,因為太早在底層打拼的緣故,他的手骨節分明,指腹起了繭,就是這樣一雙充滿力量的手捏住了時敬之當年割傷的手指,聞命擡眼看,看那道淡白色的、月牙似的陳年傷痕,又調戲着把蜷縮的手指從指根開始,一點一點分開,暧昧不清、心情很好地同他十指緊扣,然後目光深情地看他:“就像這樣。”

他死死直視時敬之澄澈的眼睛,在對方閃爍不定的目光裡,在疤痕上落下火熱的輕吻。

一觸即分。

太露骨了。對方的目光仿佛要扒下自己的衣服。

這使得時敬之一時喘不過氣來,他喘息不定,目光從兩人緊握的雙手轉移至聞命的眼睛,“聞命?”

話音未落,一陣冷風猛然拂過時敬之的頸間,他無比警覺下意識看向窗外,突然炸響,光華璀璨的天空裡花火隆隆,泛濫成片。

時敬之驚呆了,失聲喃喃道:“四尺玉……”

聞命看着窗外,在他身後抱緊他,是四尺玉。

又是四尺玉,德爾菲諾的上空煙花密布,花火綻放在鋸齒狀的山巒頂端。他們用力向外看,可以看到白雪皚皚的勃朗峰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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