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命每天在給時敬之灌藥,那些治療失聰的藥品副作用巨大,可是聞命不知道。
時敬之已經形成了習慣性的幹嘔和生理性反胃,他慣常沖着聞命張牙舞爪,又在筋疲力盡後望着牆壁發呆,為了讓他睡過去,聞命又不得不在水裡加了鎮定藥物。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可是看着時敬之沉默的背影,他感覺自己距離對方越來越遠了。
有一次時敬之甚至一巴掌把他扇出去半米遠,那個時候聞命心裡猛然驚醒。
太遠了。
不僅僅是因為鄭泊豪。
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聞命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某種無形的壁壘已經卡死在眼前。
那是比知識、資産、地位的鴻溝更加可怕、更加堅硬的壁壘。
他關着時敬之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有好多次,紅頭發弗洛倫滿臉下流和好奇地來到船艙附近,仿佛想窺探聞命到底藏了什麼,都被聞命虎視眈眈地揍回去。
他其實已經很煩躁了,每天應付那群“蠢笨如豬”的島民還有自己那個心狠手辣的母親已經讓他分外不快,回到船艙還要面對一具活死人屍體。
面對活死人,他也沒了親近的興趣,時敬之一點反應也不給的時候,聞命感覺哪怕親近,也是靈魂進了墳墓。
所以他隻是抱着他,不再從背後擁抱他,一定要和時敬之面對面,可是他見了時敬之,又會焦慮難熬,聞命就這樣一邊自虐一邊把他抱更緊。
時敬之則會給予更加猛烈的攻擊。
這種漫長的煎熬讓聞命每天都壓抑成副熱帶高壓,所過之處幹燥火熱,寸草不生。
事情的轉折出現在聞命要給時敬之佩戴腦波發射裝置的那天。
時敬之表現出來出人意料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