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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ter 66·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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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命搬到了貝倫區居住。

從海島回來的第五天時,時敬之醒了一下。聞命從ECU窗外的走廊裡看到tina在探視,下午的時候tina帶了打包的行李來找他,此後幾天裡陸續為他送來各種身份材料,那個時候聞命就明白很多事了。

在某些時刻,他們的确是稱得上心照不宣的。

隻是出乎意料,聞命拒絕了新城區的安排,堅決選了貝倫區。

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會在這裡長長久久地住下去。

貝倫區是一大片城區,當然狹義地講,就指貝倫大廈。

這裡和多年前相比,沒多少不同。

不過聯合政府一直在進行“自說自話般”的扶貧行動,他們不管這裡的人喜歡還是不喜歡,強制性對部分仿佛沒經曆過科技革命的樓棟的進行了改造,外圍修了政府經濟房,有些地方安裝了智能設備,人工智能系統控制下,虛拟系統模拟出多種生活場景,其中的景觀及植被特點,光照角度和色溫也都盡量貼合當地經緯度。

這其實非常扯淡、詭異和陌生,尤其是當聞命看到黑魆魆的、污水橫流的街道中,上一刻瘾君子還躺在紙闆房裡避風,下一刻已經躺在哈爾施塔特澄淨的湖水中時,同童話鎮般的夢幻場景相依相伴,那情景真的是分外詭異,有種強行融合的拉扯感,不變的,瘾君子依然是自暴自棄的瘾君子。

聞命的腳下蜿蜒出一條長路,通往德爾菲諾光明燦爛的海瑟薇大道,而在他身後,是深不可測的、湖泊遍布的峽谷。

不過聞命沒有選擇任何其中任何一個方向,他繞過狹窄的走道,和這個世界隔得遠遠的。

牆上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從黑色的縫隙中,長出一朵鮮紅色的花。

聞命猝然定在原地,僵硬到渾身不會動了。

他死死盯着那朵花,仿佛怕它突然從眼前消失一樣。

跟他逗留的時間相比,如同把每一分秒都拉長,這一切确實顯得十分漫長。無數會動的小鋸齒,在他的記憶中争相擺動拉扯,在那些黑色的記憶裡,留下尖銳的小碎屑。

他想他也許應該悲傷,可是心裡卻湧現一股相反的感覺。

那些哀痛的、陰險的、夾雜虐待的日子,仿佛已經很遠很遠了。

他唯一能回憶起的,是當年有人隔牆遞過一朵花時,滿心的如釋重負。

真是奇怪——他就這樣迎來了穩定的日子——也就是所謂的幾點一線,毫無波瀾,上學,吃飯,工作,或者回家。

他似乎可以遊刃有餘地同衆人談笑風生,又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深交的朋友,和許多人的交往點到為止,。

隻有獨處的時候,聞命才會露出冷漠的表情,更加真實的表情,哪怕擁有了優渥的條件和千金難買的戶口,表情也依然那樣冷靜淡漠。

*

幾天後,他接到鄭泊豪的通訊,兩人進行了短暫的會面。

他們約在貝倫大廈樓下的酒吧裡,這裡布滿未經注冊的午夜黑酒館。

天氣灰蒙蒙的,污水從南亞小作坊間裡淌出,聞命豎着高領軍用雨衣,踩着高幫靴穿過笑聲、香水兒和熱辣女郎遞來的煙草,接連擦過肩膀,一路向酒吧深處走去。

他對這種地方駕輕就熟,穿越潮濕燥熱的人群去吧台拿了幾瓶啤酒和cider,才在角落裡落座。

在他對面坐着一個紮蘋果頭的年輕男人,戴着墨鏡,聞命随手從他夾克上衣上撕開條縫,掏出幾張鈔票遞給酒保。

對方樂不可支,翻過他的手腕蓋下郵戳。

“唔——我們過陣子可能還需要你這個證人來簽字。”鄭泊豪擡起眼睛,蘋果頭像裝了彈簧,晃蕩晃蕩晃蕩幾下。

他的調令似乎要下來了,不過時敬之依然處在休假中,按照“AB角”原則,他現在是整個部門運轉下去的主心骨。

聞命聳聳肩,他沒有坐下:“我要的東西帶了嗎?”

“喂——坐下,說幾句。你急着走?”

“為什麼不?”

“如果你不說——”鄭泊豪咧開嘴,露出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聞命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眼睜睜看他從兜裡掏出一支條狀物,在昏暗不清的光線裡,活像半根斷裂的手指骨。

三分鐘後。

“莉莉絲很霸道,他一直是主宰。他們最開始因為一三世界的對口扶貧計劃相遇。”聞命目光略帶自嘲,稍稍帶着挖苦的腔調,“聽說是一見鐘情。”

他拿起兩瓶啤酒,下國際象棋一般推演,其中一瓶猛擊另一瓶啤酒頭部:“在一次聚會上,莉莉絲拿自己的酒杯高壓阿瑪蒂森的,結果意外俘獲對方的芳心——”

這似乎從一開始就顯示出莉莉絲鮮明的攻擊性,所有人都這麼想。

“莉莉絲像是獅子,凱撒大帝式的人物,那種氣質似乎天生是個軍人。而阿瑪蒂森,溫柔,恬靜,懷有悲憫心,這是所有人對他的印象,也滿足了莉莉絲所有的幻想。他們一開始混于科考人員的隊伍中,甚至深入戰争腹地,成為了無國界星月紅十字協會的會員。但是很明顯,莉莉絲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可能是見過太多直擊醜惡的現實,又或者他本心便是如此,那些苦難隻是讓他更深層次地認識到了自我而已,沒什麼不可以被待價而沽,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益至上的狂人分子。他的極端主義和控制欲在不久以後便顯露出來,後來演變到伴侶關系中——”

聞命提到了很核心的一點:“他們曾經想要一個孩子,隻不過受孕的一直是阿瑪蒂森,那種泾渭分明、高低立判的角色分配一直貫穿于他們的生活。”

“但是反堕胎法案出台後,有些事情變得不太一樣了。”鄭泊豪輕輕地敲着台布:“當時北大西洋區還沒完成合并,依然實行地區法。”

聞命喝下半杯啤酒,他思索了半晌,繼續道:“阿瑪蒂森切除了自己的部分生殖器官。”

那可能是個導火索。阿瑪蒂森毫不猶豫,而不久後,莉莉絲擁有了一個孩子,他的降臨不合時宜、并不光彩,摻雜着恨意,推搡,利益,唯獨沒有希望與愛。

沒什麼不可以被待價而沽,而莉莉絲充分證實了這一點。

“唔——”鄭泊豪說:“那我得恭喜,你沒有成為那種人。”

聞命聳聳肩膀。望着對方亮出來的東西:“實驗室殘骸剛剛打撈起來,不過這玩意兒可不在艙裡,你猜猜在哪——”

聞命臉上露出一種不耐煩的表情。

然後這個表情猛然被打斷了——

“别看了,阿瑪蒂森就是被這玩意兒戳死的,解剖完了才從肺裡掏出來!”鄭泊豪心情很好,突然把東西一收:“這是重要證物,不可能給你的,你想都别想。”

聞命内心升騰起一股你他媽耍我的荒謬感。

鄭泊豪見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獰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就地格殺,送上最古老又最壯觀的絞刑台。

有一瞬間聞命都要悍然出手搶奪過來了,但是不知為什麼,動作猛然頓住。

“你能給我看看嗎?”

“…什麼?”鄭泊豪滿心匪夷所思。

“我說你能給我看看嗎?”肉眼可見,聞命對這種發問相當反感,但是他很不厭其煩地重複一遍:“給我看看,開你的執法記錄儀,或者是寫登記表,簽字,随便怎麼辦——”

“我操。”鄭泊豪從牙縫裡擠出一堆髒話,他飛快咕哝幾句,自暴自棄地把東西扔出去:“那倒不至于!快看!看完還我!”

他似乎并不擔心聞命帶東西跑路,而如他所料那般,聞命也沒跑路,盡管誰都能看出來他的壓抑、陰沉和不情願。

那是時敬之的鋼筆。

“那個實驗室本來是個風能研究室,後來又被改造成壓力控制器,所以像個靈活不了,整個鑲嵌在島内部。”

聞命一言不發。鄭泊豪才懶得想對方的心情,他大大咧咧繼續喋喋不休:“啧!你可真是命大。那個安全艙連着島嶼海底排水系統,如果我沒猜錯那裡是緊急逃生通道,我們偉大的先人考慮還是很周密的。”

他沒有發現,聞命的目光頓了頓。

鋼筆被裝在一種透明如蟬翼的、纖薄的保存膜中,這種高科技材料價值不菲。在這間狹小、肮髒、破舊的小酒吧裡很是惹眼。

鄭泊豪拉下墨鏡瞪了幾眼,那些人并不畏懼。

聞命很是簡單粗暴,在他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拉開他的衣領。

鄭泊豪穿的是夾克,拉鍊很好開,敞開的外套中露出聯合政府的工作牌,一個連着傳感器的微縮探頭正在寂靜工作,散發出詭異紅光。靜了幾秒,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迅速,如同爬蟲般,窸窸窣窣接連退開。

“啧——”鄭泊豪譏笑道:“行家。”

“你該擔心一會兒走出去,不會被人套垃圾桶。”

聞命的目光自始至終沒從鋼筆上移開過,筆尖上沾着些黑色的血漬,有一些不可避免地沾在了全家福上。

聞命借着酒吧昏暗的霓虹燈光,靜靜看着,不說話。有很多男人女人、穿着誇張塗鴉T恤的青少年走他們身邊走來走去,光亮穿過人群裡的間隙透過來,聞命凝視着時敬之幼年期圓圓的臉,微蜷起手指,将鋼筆收回他蒼白的手掌中。

他的手垂在沙發墊上,黑暗中,拇指在鋼筆上摩挲了好一會兒,直到那隻筆已經發熱發燙。

空氣中充滿浮誇的劣質皮衣、香水、工廠制服機油的氣味,人群瘋狂扭動,内心的沖動仿佛要把胸膛撞破。

聞命把筆在掌心握了半晌,這才遞出去:“還給你。”

鄭泊豪意興闌珊地聳聳肩,感覺這人像個神經病。

他看他,他也看他,他們四目相對,家鼠一樣的人群從夾闆般昏暗的大樓房間中傾巢而出,在他們身側群魔亂舞。

鄭泊豪面無表情地同聞命對視,感覺自己也快成神經病了。

他氣笑了。

很奇怪的,他們也許很想表示友好,卻依然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蓄勢待發。

聞命高大健碩的身體在光影中隐匿,鄭泊豪緩緩眯起眼睛。

“好的吧!”鄭泊豪突然垂頭喪氣,拔高嗓門說:“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他想,毀滅吧!

他終于直抒胸臆了!

鬼知道他究竟憋了多久,剛得知那個syren到底是誰時簡直跌破眼鏡!

然而還沒等他消化完成噸的信息,緊接着時敬之的當年的考卷又給了他當頭一悶棍!

但是哪有差點炸了一座城來的震撼!

鄭泊豪滿心我的寶貝弟弟被豬拱了的憋屈感。那樣一個粉雕玉砌嬌生慣養的小孩,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人。

他現在對時敬之的認知有點調整不過來,印象裡他還是文靜漂亮乖巧聽話的小弟弟,會奶聲奶氣用禮貌至極的姿态叫哥哥,現在成了一個瘋不啦叽的暴力嬌娃。

他心想時敬之你這個坑貨,不聲不響玩個大的,平地一聲雷真是驚悚!

他又想他媽的這到底叫什麼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那艘沉船上……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應該是你到底把我放在第幾位?我的排名在前在後?!

鄭泊豪模模糊糊感到有點惱火。

他這麼想着,看向對面的人時臉色不知不覺沉了下來,渾身散發着某種難言的戾氣。

“彼此彼此。”聞命點點頭,無可無不可地拿起菜單:“我們這種出身不好的人全方位無縫隙地和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看看黑界和城市邊緣的垃圾場吧。真不好意思,上天總是把神聖的事業交給卑劣的人去做呢……唔,你好,我想要一份cream scallops。”

人工智能點單員欣然接收指令。

他轉過臉,把話說完:“這位先生…syren的…上線?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哇哦。沒想到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syren先生這麼精明能幹呢。”鄭泊豪不陰不陽道:“啧。兜兜最喜歡吃這個。”

聞命臉色一沉,他終于正眼瞧上這個擾亂他聽覺的傻逼:“别這麼叫他。”

“叫了大半輩子了,真不好意思改不了了。”鄭泊豪猛然露出八顆牙齒,涼涼道:“畢竟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

“兄弟。”聞命強調說:“兄弟。”

“是啊——是被他放在沉船上的幾個人之一——”鄭泊豪回瞪他,惡狠狠道:“他可是跟我上過戰場,過命的交情。”他把重音放在“沉船”上,聞命便也下意識以為是某艘船,然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戰場”迷住了。

“他也跟我上過戰場——”聞命向後靠坐着,擺擺手雲淡風輕道:“白天談情說愛,晚上同床共枕,成天傳經布道,偶爾殺人助興。”

鄭泊豪瞬間被噎住。

他可能很久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了,然後他想要不我也幹脆不要臉了吧!

毀滅吧!

然而還沒開口,又聽那人道:“最後的審核階段,語言協會的資料你給我簽的嗎?”

“那必然不能夠!”鄭泊豪一臉嫌棄,這麼細枝末節的東西,我這種擁有大局觀的人怎麼可能想得到!

我才不會做那種給裡給氣的事情!

聞命很悶地唔了一聲。

鄭泊豪終于舒暢。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好嗎!大家會以為我是負心漢!”

“你沒有負心,你隻是花心而已。”聞命冷嘲道:“你隻是把我當成假想敵而已。”

“我才沒有!”

“也隻是假借我的名義,散播了很多不實消息,然後把某些人蒙在鼓裡而已——”

“我才沒有!”鄭泊豪咬牙切齒:“syren!你真是個小肚雞腸的家夥!”

“彼此彼此。”聞命反而來勁,仿佛拿着雞毛當令箭繼續無差别攻擊道:“聽說我不僅小肚雞腸,還搶了某些人的意中人,害人家失戀醉酒。殊不知,人家早已名花有主,連蜜月旅行去幾個城市都計劃好了呢——”

空氣中傳來尴尬的“誇、誇、誇”的擊掌聲,聞命輕飄飄鼓完掌,慢條斯理道:“您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的很啊。”

“!!!!”鄭泊豪一拍桌子:“我要把你這個詐騙犯抓起來!!!”

越說越不對勁,鄭泊豪鬼使神差偷瞄一眼他的資料,準備看看gender那一欄到底寫了什麼,緊接着他大驚失色:“你這個房子為什麼落在這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聞命收拾起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說:“我以前就住這裡,我最開始帶他住的紙闆房……”

“什麼?!”鄭泊豪雙眼一瞪大聲咆哮。

聞命一臉莫名其妙。

他們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鄭泊豪先繃不住,他顫巍巍道:“你說什麼?!你還帶他住紙闆房?!”

他這次是真的驚呆了,然後發現自己從沒在意過這些問題,于是用地震般的聲音質問:“你怎麼可以帶他住紙闆房?!”

聞命猛然大笑,笑的聲音都酥了,他一邊抖着肩膀一邊擦着笑出的眼淚,謙遜異常:“真不好意思,我還帶他同床共枕呢。”

這四個字已經出現過一次了。

鄭泊豪一臉“我要殺了你”的表情,那一瞬間他咬牙切齒面容扭曲仿佛作下了什麼重大決定,壯士斷腕般狠狠咬牙道:“我也和他同床共枕過!”

他“晃蕩”砸下一杯啤酒,嚎着嗓子:“很!多!次!”

“嗯。”聞命擺擺手,随意得像是在趕狗,又恢複了那種毫不理會其他人心情的模樣,他迎着對方殺人的目光笑着說:“是的呢。但是,即便是上戰場,他最後選了瑪利亞海島而不是德爾菲諾,這就是區别,不是嗎?”

*

草泥馬。

鄭泊豪突然做了個表示厭惡的表情,心想我這今晚上幹的叫什麼事。他終于想起來正事,反手甩出一個文件袋:“你的offer.”

“享受一下特權吧,插班生。單身貴族住學校宿舍打九五折哦。”

聞命終于掀起眼皮正眼瞧他。

鄭泊豪努努嘴,非常貼心實則欠扁地示意他看學校宣傳手冊,抖着二郎腿洋洋得意道:“呵呵呵——不用謝我——舉手之勞。”

聞命盯着他,一言不發。

“整挺好。我的意中人是個暴力分子,有一天他會炸了一座城來救我。”鄭泊豪掰回一成,冷冷道:“醒醒腦子吧。瑪利亞島談情說愛之旅到此為止。syren先生,真不好意思,以後的日子裡你隻能孤枕難眠了。”

聞命目光凝聚在他臉上,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幾秒鐘後,摸上文件袋大步離開。

鄭泊豪狂妄大笑。

但是緊接着笑聲戛然而止,他滿臉我操,看着攔住自己的人工智能服務生手裡那盤扇貝走也不是退也不是:“Syren!回來!”

聞命明明走到門口了,卻隔着大半個酒吧聽到了他的聲音,甚至很好心地回過頭。

鄭泊豪在對方的示意下舉起通訊器。

“鄭先生。”聞命愉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知道上一個毀掉奶油扇貝的人結局如何嗎?”

鄭泊豪:“???”

聞命的聲音很是平靜,在鄭泊豪聽來冷酷無情::“已經被他掃地出門了。”

鄭泊豪:“!!!!”

聞命冷冷一笑,毫不猶豫挂了通話。

鄭泊豪張牙舞爪想往外沖,奈何人潮擁擠。他眼睜睜看着對方頭也不回地離開,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最後,他在人工智能服務生呆滞的催促聲裡生無可戀地栽進沙發,惡狠狠吃完了一整盤“兜兜最愛的食物”。

媽的!你們這群神經病!

他想。

*

聞命從此在貝倫區安頓下來。距離開學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他的日子似乎慢慢變了下來。期間有一次,他路過醫院大樓,意外見到那個人。

他們在街邊咖啡館露天的小桌旁坐了坐,聞命再次倒了杯溫水。

時敬之在等人,他沖他感激地笑笑,一手扶住杯壁,又雙手把杯子捧起來,低頭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水。

聞命放下水壺,也禮貌地回:“不客氣。”

他一直捧着那杯溫水,其實也隻喝了那麼一口——按照德爾菲諾的邏輯,旁人給的水,一定要喝一口來表示尊重,禮儀和文明已經刻進他的骨子裡:“你還好嗎?”

聞命感覺日子仿佛過了很久,但是很多事無從說起:“挺好的。”

最後他擡起臉,聞命這次看清他的表情了。依然是沉靜的,安甯的目光,他望着他:“那就好,聞命。”

薇薇安結束了體檢,他開了車子,時敬之端着那杯水坐進車子,聞命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遠去。

*

TINA來送生活物資的時候,直接用“你就是故事裡的那隻雞”來形容他,聞命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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