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掃盲計劃今年的牽頭單位就設在在濟之聯大附中，不僅是今年，未來三到五年我都要這麼搞，你們盡快寫個計劃給我，還有去篩選一下符合條件人員的名單，管理層也要寫好扶持人群五年職業規劃……

這次扶持計劃向社會招标，給我把企業競标拿到手！

我還要冠名權！

……什麼？你說這東西貴？我知道，我不聽。我說這樣就這樣，聽我的，隻能聽我的。”

教學樓休息區，鄭天寶躺在沙發裡，随手把右耳中的無線耳機摘下放到一旁，然後慢吞吞喝剛買回來的營養液。

送餐的服務員看起來年紀不大，像是勤工儉學的學生，上次做咖啡的還是個高級年級的姐姐。眼前這人唇紅齒白，鄭天寶忍不住多看幾眼：“苗學長？”

對方直起身，露出一雙秀氣又深邃的眉眼。

鄭天寶心裡一突，皺着眉頭飛快思索：“哎？你早晨是不是站門口送快遞來着？又有新工作了？！我那本挂科評價單就是你給我的！”

對方卻神色淡淡，滿是疏離而客氣地笑笑頭。櫃台還有人在點餐，那人收齊餐盤，飛快走開了。

想起挂科就來氣！！！

鄭天寶還想說什麼，注意力卻被通訊器裡的聲音吸引過去。

上午隻有他翹課，他一邊翹着二郎腿哼歌，一邊打着通訊。

外放的通訊器裡傳出下屬崩潰的聲音：“小少爺！這個計劃簡直都要成爛尾樓了！咱把錢砸進去純粹是血本無歸！”

真是不怕富二代遊手好閑，就怕富二代創業！

鄭小祖宗是公司老大，他們都得俯身供着！

“教育投資回報率逐年降低，而且我們也梳理了電子掃盲計劃的回報效應——講真的！現在學曆溢價多吓人？博士後都當白菜賣！小少爺！”

下屬滿腦子“球球你清醒一下！”“想做慈善也不用沖着貧民窟那群新市民去啊！”

“嗯嗯嗯。”鄭天寶說。

即便是吃早餐，他手下也在忙活，先給列表裡的“大金主”發送“你這破車開起來速度太拉胯”的信息，收到對方秒回“那是老子自費買來出生入死的親親老婆你個犢子你完了”“我受傷躺床上半死不活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育嬰床上嚎呢想挨揍嗎”便飛速退出去，翻看最新出的新聞還有【我要當學霸】群裡發送的文件。

群裡的内容非常複雜，包括宇宙世界社科文學，文檔花花綠綠，放眼望去一片彩虹。

殷夢梓：“電子掃盲計劃發起之初，生命倫理委員會曾經整合資源，依托社會資本和攜手企業，合力打造平台，‘高校科研院所+社會企業+金融資本’打造近端‘發射台’，将知識傳遍五湖四海，為濟之市培養高端勞動力；建立‘新市民+新陸地+新海島’構建遠端‘接收器’，為符合條件的人群提供入學保障、人才住房、就業機會、福利補貼等優惠！…………下一步，藍夜科技将在生命倫理委員會、濟之市政廳的堅強領導下，始終秉持‘人道主義救助’原則，繼續攜手濟之聯大及各夥伴集團，為‘電子掃盲計劃’持續發力，為大力扶持培養人才、營造安居樂業生态、建設美好的濟之市貢獻力量！！——《‘暗夜的持燈人’——訪談濟之市‘電子掃盲計劃’發起人藍夜》。”

殷夢梓：“寶寶！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計劃？就這玩意兒？幹嘛的？扶貧用的？”

殷夢梓：“這到底幹啥的？這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沈钰博：“濟之市電子掃盲計劃在十五年前已經擱淺。原因不明。我曾經查過這個計劃，因為本來我也想申請扶持獎學金，但去教務處問的時候，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

鄭天寶：“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們知道當年這東西多值錢嗎？！當近端志願者能加滿三個學期的學分！三個！！考試挂科可以多刷一次分！”

“而且這簡直是給企業家造勢！到時候開開發布會、搞搞頒獎儀式、再提供幾個工作崗位！！”

鄭天寶的激動簡直要溢出屏幕：“！！！！！！！！【加粗】互利共赢名利雙收的好事！既然今年有這個計劃！我一定要搞到手！【加粗完畢】”

鄭天寶激動道：“這潑天的富貴終于喂到我嘴裡了！！！！【手動高亮】”

楊冰：“不是擱淺。(ー_ー)!!我問了我父親。”

鄭天寶卻絲毫不受幹擾，他快速地略過屏幕上的字眼。

楊冰在教室裡正襟危坐，一闆一眼聽着老師講“文成公主為什麼選擇在冬天出嫁？”，手指不停給教育廳任職的父親發信息“謝謝爸爸。麼麼哒。?(ˊ?ˋ*)。那麼整個計劃的全部政策文件和會議資料有嗎？我想借閱。”，然後退出頁面。

他無縫銜接站起身回答問題“老師這道題選D。因為冬天河流會封凍，送親隊伍可以直接從河上走，節省時間。”

然後他坐下，繼續在【我要當學霸】群裡回複：“他說前幾天已經發新聞了，市政廳最近開會研究決定，繼續推進電子掃盲計劃。

前期受地理大遷移和經濟周期影響，市政廳因為财政赤字，出于保守原則，縮減了這一項目的經費，改為依托社會資本為主的扶持模式——但是靠社會資本介入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其實這個項目一直沒停過，隻不過被邊緣化了。現在加大力度，也隻是因為近幾年财政富裕了而已。_(:з」∠)_”

三分鐘後，鄭天寶戴上耳機，聽到那頭的下屬依然在喋喋不休，但是似乎才步入正題：“……但是我們的學生家庭背景複雜啊。”

下屬選了個非常折中的說法：“而且您也知道濟之聯大附中雖然說起來是生命倫理委員會名下的公立學校，但是背後的資本注入關系非常複雜。”

鄭天寶不緊不慢嗯了一聲，“你說話不帶标點？”

下屬簡直要瘋了！他苦口婆心：“……您為什麼一定要挑這個項目啊！”

“電子掃盲計劃的初衷就是維護教育公平，最開始的發端不就是濟之聯大和地方學校嗎？”鄭天寶奇道：“第一屆遠端和近端的優秀學子的名字可是還刻在濟之聯大的校碑上呢。我叔叔姑媽和她小姐妹的名字可以刻在牆上！這是多麼高的榮譽！我也要和她們一樣！！”

“但是時代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的濟之跟這個時候的……”老爺子大喘氣，咳嗽幾聲又激動道：“……跟當年的濟之……那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