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莫青謠環胸哼笑,“算了,我懶得和你說了,反正診金殿下已經給了,我也已經收了,拿到手的東西我是不會拿出去的。”
“你要是覺得不值得就找灼華公主去說吧。”
杏眼女子灑脫地揮揮衣袖,消失在門口。
房間内隻剩下顧霧月一個人,她慢慢躺回床榻。躺在床上,她的心緒漸漸平穩下來,她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想起她的劍,她的破妄。
後來從問劍池出來之後,掌管問劍池的長老很詫異她得到了破妄,他告知顧霧月它的前劍主曾是青雲宗乃至整個修仙界屈指可數的劍修。
她曾一劍驚鴻,寒光亮九洲。
破妄曾有過那麼耀眼的主人,卻會選擇顧霧月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劍修,甚至不能用劍殺死一隻魔獸。
就連她的師尊都不敢相信她能拿到破妄劍,當她拿着破妄劍去見柳南枝的時候,她的目光觸及到破妄劍瑩白無暇的劍身時,一眼就認出來這柄劍。
她同樣也認識這柄劍的主人,那時顧霧月雙手向她奉上這柄劍,期待從她口中聽到一些誇獎。
可柳南枝從她手中拿起劍之後,有些懷念地撫摸着劍身,“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那時的她隻是想要從一向冷靜自持的師尊口中得到一句誇獎而已,柳南枝卻冷冰冰地看向她,将劍放回她掌心之上,不置一詞。
柳南枝......
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就滿心憤怒,虛弱的身體抵抗不住翻湧的心潮,她氣急,咳了兩聲。
臉都咳得通紅,蒼白的唇因為劇烈的咳嗽泛起紅暈。她恨恨地擡起眼,她遲早要讓柳南枝付出代價。
沒過多久之後,顧霧月迎來一位意外來客,灼華公主翩然而至,身後還跟着常侍候她的兩位魔侍。
顧霧月很驚奇,她掙紮地想要起身來給灼華行禮,被灼華公主按住,她咳了聲,眼神飄忽,“咳,你,你醒了?”
顧霧月驚喜道:“公主,你怎麼來了?”
灼華公主放開她,“怎麼,不歡迎本公主嗎?”
顧霧月連搖頭,“怎麼會,霧月隻是覺得太榮幸了。”
灼華公主聞言,微微側了側臉,隐去唇邊的清淺笑意。她坐下,認真道:“聽那醫修說你醒了,來看看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顧霧月心中一暖,笑意躍上眉頭,“已經好多了,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細究起來,你也是因為本宮才有了生命之憂,說什麼救命之恩。”說完,灼華公主朝兩位魔侍示意,讓她們出去。
門關上了,屋内驟然一暗,灼華公主将自己帶來的東西遞到顧霧月面前。
“這是?”顧霧月接過來,細細打量。
鮮紅如火的藤曼憋屈地攀在細長的瓶子裡,察覺到顧霧月的目光之後,仿佛有意識一般,躲回瓶底。
“蒼炎之蔓?”顧霧月吃驚,這種藤蔓生長在極北之地的火靈山深處,根系直達火山底部,甚至可以說一根蒼炎之蔓就是一座火靈山,它蘊含着火神之力,擁有着世上最炙熱的火焰,與她結契的契主可以共享火神之力,不過極易被反噬。
所以,那日她見到的灼華是被蒼炎之蔓反噬了?
顧霧月擡眼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灼華,“那日...”
灼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對,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每逢日蝕前一個月,每日都會發作一次,一次三個時辰,昨天是最後一次。”
她伸手過去,蒼炎之蔓嗅到主人的味道,慌忙從瓶口爬出來,也顧不得有外人在,順着灼華的指尖爬上去,隐入袖口,被它觸及的肌膚,在兩人的視線中變得通紅,仿佛被火燒過。
“這個小家夥,可是十分令我頭疼。”說着頭疼,可灼華臉上的表情卻看着很縱容。
顧霧月對于灼華告訴自己這件事請的意圖已經有幾分猜測,她眉眼低垂,帶着幾分憐惜的目光輕輕落在雪白腕部上面的紅痕。
“你,你幹什麼...”
在灼華支支吾吾的斥責聲中,她托起灼華的手,微微皺起眉,輕問道:“公主那日是不是很疼......”
明明問着話,語氣和神色卻十分笃定那一定很疼。
灼華嗫喏,抽回自己的手,用袖子蓋着嚴嚴實實,不讓顧霧月看。
“關,關你什麼事!”
顧霧月才好像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十分抱歉地開口:“剛才我一時心急,唐突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哼,”灼華不看她,将話題拉回蒼炎之蔓上。
“我有正事和你說。”
“明日就是日蝕,距離坤山開放僅剩三個月,你的時間不多了。”
顧霧月正色:“我知道。”
“你這次去坤山,我要你幫我取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我要坤山寒龍的一口龍息。”
“......”
顧霧月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自己,“殿下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灼華公主嗔了她一眼,“本宮自然知道你沒有這個能力了,你要是這麼強怎麼可能被本宮傷成這樣。”
“本宮會讓一名内臣陪同你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