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幾乎是頭沾到枕頭的瞬間就睡着了,而琴酒看了睡着的諸伏景光一會,轉頭離開了房間。
剛才琴酒沒說完的是,boss和朗姆知道這件事以後,第一時間會把謠言中的第二個主人公抓起來,掌握在手上。所以諸伏景光面對的危險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但是還好,諸伏景光目前的體型保持不了多久。琴酒想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現在,他要去赴另一個約了。
……
第二天,諸伏景光穿着波本送的運動服,長發紮成高馬尾,臉上帶了一副寬大的黑色墨鏡遮住半張臉。
隻是腳下什麼也沒穿,赤着腳站在琴酒身後。
原因很簡單:是三島春,她買了衣服沒有買鞋。
諸伏景光透過墨鏡,定定地看了琴酒一眼。
“不用太擔心。”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琴酒頭也不擡地把手裡的雜志翻過一頁,“也不用演得太過,就按你自己的想法來,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就當是一場特别的演出。”
諸伏景光吐出一口氣。琴酒安排的追殺是絕對真實的,琴酒不知道從哪裡釣來了個美國黑.幫組織,隻要出了這個賭場的勢力範圍,就是這個組織的狩獵場,狩獵目标就是前段時間武裝鎮壓東歐分布的琴酒。
但是偏偏給了他們琴酒下落的線索,并且好心幫這個組織制定了圍獵計劃的,也是琴酒本人。
想要突破他們的防線很簡單,因為琴酒有着通關指南。
唯一要過的那關,是他良心的譴責。
諸伏景光摸着良心,誠懇地向降谷零道歉。對不起了Zero,要辛苦你和我們一塊逃亡了。
組織成員們在琴酒的遠程指揮下隐蔽且無聲地全部撤離,最後留在這座賭場的隻有負責殿後的琴酒和波本,最晚離開的他們也是最危險的。
“你準備怎麼離開?”波本看了看坐在大廳角落的琴酒,以及站在琴酒背後,闆着臉,戴着伏特加同款墨鏡的長發少年。這兩人兩手空空,一看就是沒帶武器的樣子。
“武器呢,後援呢,琴酒,撤退路線可是你安排的。”波本雙手環抱,毫不留情地質問琴酒。
“武器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琴酒合上雜志,扯了扯嘴角竟是露出一抹笑,他站起身示意兩人跟着他來,随後帶着兩人走到一輛紅色的馬自達RX7,也就是波本在日本開的同款車旁邊。
“時間緊,隻是原裝車,别說你不能開。”琴酒冷笑一聲徑直拉開副駕車門坐好,拉下安全帶,就雙手抱胸壓下帽檐開始假寐。
長發的少年推了推墨鏡,左右看了看,自覺拉開後座車門鑽進去,同樣系好了安全帶。
波本?波本看着兩人自覺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再三斟酌後還是坐進了駕駛座。畢竟指望琴酒給他開車是不可能的,而那個少年鞋都沒穿,更不可能開車。
讓波本開車是諸伏景光前一天提議的,他對琴酒說,波本的車技非常好,如果琴酒想要更好的演出效果的話,可以考慮讓波本開車。
琴酒信了,于是連夜用組織資源調來了一輛馬自達。
波本皮笑肉不笑地調整了後視鏡,視線從後座的少年身上一掃而過。就算帶了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墨鏡,也能看出少年的長相非常優越……少年抿着嘴,下半張臉很眼熟,非常眼熟。
波本的眼神毫無波動,平靜地收回眼神發動車輛。
他已經不會再露出任何破綻了。
馬自達安全地開出三個街區,卡着綠燈的倒數一個加速轉彎沖進小巷。
身後跟蹤的車輛顯然沒想到他們早已暴露,但也隻是愣了一下就猛踩油門,闖着紅燈降下車窗伸出了槍口。
“砰!”
棕發灰眼的高大男人從窗口探頭,看到紅色的馬自達靈活地在小巷裡穿梭,罵了句俄羅斯髒話。
“分頭追!他們逃不出我們的包圍圈!”幾輛吉普車分兩邊對這邊的街區進行包抄,車裡的人抄起步槍當街開槍掃射。
“啊!!”路人尖叫着熟練地抱頭蹲下,尋找掩體,十幾輛車呼嘯着,帶着硝煙和癫狂的笑聲在小巷裡穿梭,子彈傾瀉着向着前面的紅色馬自達開槍。
波本娴熟地操縱車輛猛打方向盤,一個甩尾讓兩輛吉普撞在一起,裡面的人摔了個人仰馬翻,波本看都沒看一眼就把油門踩到了底。琴酒從座椅下掏出幾把槍,頭也不回地對着後面幾個點射,精準地打穿了吉普車的車胎。
前方的路口突入一輛車,車窗大開,裡面的人點燃了燃.燒.瓶向着他們丢了過來,波本冷哼一聲,操縱馬自達兩個大轉彎就避開了,幾秒鐘後身後傳來爆燃的巨大聲響。
被波本一個甩尾差點摔出窗戶,琴酒黑着臉再次系上安全帶,淩冽的眼神帶着殺氣瞪了旁邊的司機一眼。
波本!你就是這麼開車的嗎!
怪不得諸伏景光讓他一定要系好安全帶。滿含殺氣的視線同樣帶過早已把自己牢牢固定在車内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緊緊地拽着車把手,視線平移開。對不起了黑澤,讓我小小的報複你一下,為了你那個離譜的劇本。
“後座底下還有幾把槍。”琴酒磨了磨牙,收回眼神對着左邊撞過來的車輛開槍,打空了槍裡的子彈接過諸伏景光丢過來的彈匣。
波本一路風馳電掣,車轱辘閃過霹靂閃電一般的特效,從小巷沖了出來,開上了鄉野小道,一邊操縱馬自達躲開了自動步槍的大部分子彈,一邊在巨大的槍聲中高喊:
“琴酒!你就沒有什麼反制方法嗎!再這麼下去要翻車了!”
“閉嘴,開你的車。”琴酒低聲咒罵了聲回頭,還剩五輛車。
不會翻車的。諸伏景光一邊回頭開槍回擊一邊心裡默默地想着。
這一路上的埋伏都隐約帶着琴酒的指揮風格,隻要波本發揮出正常車技,後面那些開了人體描邊術的傻瓜們根本打不中他們,而且後面的追兵子彈帶得也不夠多,已經有一輛車停止開槍了。
點射打爆兩輛車的車胎,追兵又少了幾個,諸伏景光從車窗鑽回來,把糊了一臉的長發撸到背後,給琴酒又丢了個彈夾,自己掏出一個手榴彈,拉開保險就往窗外丢。
“轟隆!”伴随着巨大的火光,身後的車又少了一輛。
一直在觀察的波本面不改色,心裡卻緊緊地揪了起來,太像了……不管是換彈匣的動作還是架槍的姿勢,為什麼……
就這麼分神的一瞬,波本被琴酒猛地往旁邊一推。
你幹什麼!
咻!
一顆子彈打碎了擋風玻璃,幾乎是擦着耳朵射進了座椅後背。
“狙擊槍!”這回輪到波本狠狠咒罵了一聲,開始操縱車輛不規律地呈S型前行,離這裡最近的狙擊點至少有600碼,這個破組織怎麼還有這麼強的狙擊手?!
身後追擊他們的車補了上來,這次探出車窗的是棱角分明的男人帶着戰術目鏡,手裡扛着便攜式火箭炮瞄準了他們。
“艹!”波本面色驟變,猛踩油門同時打方向盤,借着地上凸起的石子騰空飛起,整車傾斜着和飛來的火箭炮擦身而過。
不太對,這一片的人不是他安排的。落地後琴酒透過後視鏡和諸伏景光對上眼,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會安排狙擊槍和重武器圍捕他自己,太不可控了。
“叮”“叮”琴酒和波本的通訊同時發出聲音。
前面是一個小鎮,琴酒和波本對視一眼,波本一腳油門把車開了進去,分别騰出手掏出了手機。
是朗姆的郵件。
「Fbi有行動,組織成員有卧底。」
波本:“(一句美國髒話),該死的Fbi!”這句話絕對罵得真情實感。
諸伏景光:“?”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