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受害者是否能成為疑似兇手的擔保人”這個議題先放着不管,畢竟距離周日還有一段時間。幾天時間對于木柯澤來說,已經足夠做很多事。
眼下她糾結的,确實是阿德萊德提出的那個問題。
關于情侶挑戰的活動。
“這個活動足夠開放嗎?”
“柯澤女士,我姑且是不能當你的同伴吧。”韓寒梅提醒說。
他們坐在家裡的客廳,韓寒梅洗好了水果擺在桌子上,木柯澤翻來過去地看,最後從衆多蘋果中選擇了一個蘋果。
“柯澤女士不喜歡蘋果嗎?”
“蘋果是乏味的水果。”
“好的。記住了。”
“……等一下,這條應該不會給老季報告吧?”
“已經發送了。”
木柯澤:“。”
她扭過頭,愁眉苦臉地繼續擺弄蘋果。韓寒梅對木柯澤的行為視而不見,隻是提醒說:“不想吃的話可以放下。”
木柯澤确實很想參加今晚河道的那個“是情侶就來挑戰怨靈惡鬼”活動。大概文旅部以為這是吸引年輕人的手段吧。
眼下的難題卻是必須結伴,雖然阮小天和韓寒梅照理說也得跟在她身邊啦……
韓寒梅向季疏原發送“柯澤女士想要晚上參加河道活動”的信息。
阮小天湊了過來,等到木柯澤和韓寒梅都拿了蘋果後才給自己也拿,走過的時候木柯澤瞥他一眼,然後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恐骨科。”
雖然不知道柯澤女士什麼意思,但阮小天隐隐約約覺得自己又被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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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的時候,河道與白天的景象完全不同了。拉起了彩帶和氣球,色彩斑斓的燈光映照到斑駁的地面。裝修風格很眼熟。果然在路邊看到了甜心粉呼呼奶茶店的姐妹店員。她們熱情地招呼木柯澤:“要來一杯飲料嗎?”
“謝謝。有果汁麼?”
西瓜汁裡放了幾個冰塊,叮叮咚咚的,木柯澤捧在手裡。身後跟着兩個小尾巴。
“隻要有同伴就行了。就像我拉着姐姐過來也是可以的。”妹妹跳起來攬過姐姐的肩膀,“祝你度過愉快的夜晚!”
這話也被韓寒梅聽到了。木柯澤捧着冰鎮西瓜汁,若有所思。
韓寒梅一個哆嗦,謹慎地後退了兩步。
木柯澤:“……”
她繼續散散漫漫地走着。這個活動确實不止情侶可以過來玩,她還看到了母子父女,姐妹之類的組合。
然而很快,他們又牽起了手。言行暧昧。
木柯澤:“。”
打擾了,地面人玩得确實豐富多彩,花樣很多。
燈光一閃一閃,木柯澤慢悠悠地溜達,低頭看到腳邊多了個影子。
然後是聲音。
“阿德萊德其實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木柯澤:“……”
木柯澤:“阿德萊德先生,我覺得你應該不缺女伴吧。”
河畔的晚風要比早上大不少,木柯澤戴着頂白帽子,轉過頭去看那個不請自來的青年。異邦人的五官格外鋒利些,鼻子高挺,在光影之間顯得更加突出了。
有不少膽大的女生們往他手裡扔花束,在他的藍眼睛看過去之後又害羞地捂臉跑開。
這家夥,看上去已經攔截了這一整條街的花了吧。
實在拿不下,還笑眯眯地随意分發了出去,又緊接着引起一陣騷動。
過路的女生手上都或多或少有花了。木柯澤也被塞了幾個,她扭頭看看,附近還有一個女孩子站在河邊,手裡空蕩蕩的。木柯澤把一朵郁金香插在她胸前的口袋裡,對方明顯呆住了,木柯澤向她擺擺手,然後說:“前面有免費的飲料。”
女生慌張地向她道謝,局促不安地後退幾步。
阿德萊德手裡還剩最後一束白玫瑰,這時候他走過來。
這個外國小夥長得很高大英俊。他像花園的園丁一樣,向前彎腰,把手上這束沾露珠的白玫瑰插到了木柯澤的帽子邊。
木柯澤又聽到了來自人群的聲音。
隻不過與之前不同,這回更多的是起哄。
“幫幫忙,柯澤小姐,一直被人圍着我也很苦惱诶。”阿德萊德在阮小天緊張的注視下湊近,壓低了聲音,近乎兩個人之間的耳語。
木柯澤缺乏表情地說:“我的演出費可是很貴的。”
俊男美女的組合确實很養眼。木柯澤表情雖然不太配合,剛剛出現在河道邊也沒有引起特别的注意。她頂着個毛茸茸的白帽子走來走去。就像是偷偷跑出來玩的任何一個普通女孩子。
但現在,其他人驚訝地發現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相當安靜的人,沒有什麼特别的打扮,站在風格強烈的阿德萊德身邊,竟然氣場完全沒有被比下去,甚至隐隐有種壓他一頭的錯覺。
更多人開始關注到木柯澤。
“柯澤小姐的氣質看起來是遇強則強的那種類型。”阮小天對韓寒梅嘀嘀咕咕,“感覺隻有很少的那部分人才能讓她的光芒照射出來。”
“所以待在我們兩個身邊完全是最好的僞裝吧。”韓寒梅平靜地指出。
阮小天:“……”
雖然是事實,但為什麼感覺這麼紮心了呢。
人群裡甚至有人開始偷偷給木柯澤拍照,閃光燈沒關,木柯澤不太舒服地眨了一下眼。
随後她果斷将阿德萊德護至身前。
阿德萊德無奈地舉了下雙手:“我們跑吧。柯澤小姐。”
木柯澤戳他後背一下。表示同意。
阿德萊德莫名其妙變得興奮起來。
他似乎很喜歡戲劇化的場合,出于禮貌,打算遞根玫瑰枝給木柯澤牽着跑。
結果轉頭,那頂白帽子已經一跳一跳地蹦好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