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有要緊事。”
“哎呀,你能有啥要緊事啊?快出來!”
“我……”
就在兩人在門口相互拉扯之際,正趴在桌上的陳浩睡眼惺忪地擡起了頭,半睜着眼,嗓音略帶沙啞道:“小吳,讓他進來吧。”
“啊?”吳凱傑有點兒懵。
陳浩對着吳凱傑擡手一揮,“這兒沒你事了,忙你的去吧。”
吳凱傑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哦了一聲,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心裡嘀咕着:這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派給嚴洛一做的支線任務吧?可這兩天也沒見嚴洛一有在忙啊?倒還閑得很呢。
吳凱傑百思不得其解,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最終還是将他的好奇心咽回了肚子裡。
“陳浩,你們昨天怎麼不叫我啊?還有,我怎麼會睡在休息室裡?視頻你們都看完了?”嚴洛一上來就是一頓三連問。
陳浩伸了伸懶腰,打了大大的哈欠,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你還好意思說呢,一閉眼就睡得跟死豬一樣,有那力氣弄醒你還不如看視頻呢。”
“那…是你抱着我…去休息室的?”
“嗯,不用謝我,反正你也不沉。”
“……”靠,一想到那丢人的畫面還被肖華看到了他不止想謝謝陳浩,還想謝謝他全家。
唉,罷了,丢人就丢人吧,現在還是問正事重要。
“那視頻呢?你們後來有發現線索嗎?”
“啧,瞧你急的,我這都累了一晚上你也不知道先慰問一下。”
嚴洛一由于一心想知道結果确是忽略了這茬,被陳浩這麼一說心裡倒是有些過意不去,“我…那…要不我待會請你吃午飯?”
陳浩下巴朝辦公室一旁擺着的咖啡機一揚,“不用了,幫我泡杯咖啡吧。”
“哦。”嚴洛一立馬識相地去給他泡咖啡。
“你想喝的話也可以幫自己泡一杯,哦對了,咖啡豆快用完了,你記得抽空去再去幫我買兩袋。”
“嗯,我記着了。”
嚴洛一因為睡上了一覺精神很好,所以隻給陳浩單獨泡了一杯,然後穩穩當當地擺放在了他面前。
“喏,關鍵的那段我已經截取下來了,你自己看吧。”陳浩一隻手拿起咖啡杯一隻手點下了播放鍵,随即起身将椅子留給嚴洛一,自己一個人走到窗前慢悠悠地品起了咖啡。
不一會兒,嚴洛一忽然對着屏幕露出驚訝的表情,“是他!昨晚偷襲我的人就是他!”他指着出現在馬曉東家裡的衛衣男說道,并且依然是被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臉,看不清相貌。
隻見衛衣男提着手中一個帆布袋在馬曉東面前晃了晃,說道:“這裡面有五十萬現金,想要嗎?”
馬曉東一聽數字立即顯得欣喜若狂,“我去,文局果然大方!”可剛準備伸手去拿卻抓了個空,他愣怔地看向衛衣男,“幾個意思?這個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啊?”
“錢可以給你,但我這邊也需要先驗貨,把王一鳴給你的東西拿來我看看。”
馬曉東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自然是什麼東西都拿不出來的,但白花花的鈔票就在眼前,無論如何也得先把錢搞到手,大不了事後就告訴文正道說自己已經把東西全都銷毀了,管他愛信不信呢。
“嘁,我要是拿出來你又反悔怎麼辦?當我傻子啊,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文局就是我的靠山,我怎麼會讓自己的靠山垮台,抱他大腿還來不及呢。”
衛衣男發出一聲哼笑,“我看你是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把柄’,無非就是想訛點錢吧?”
馬曉東感覺自己像是被戳穿了似的頓時有點急眼了,“你TM的算哪根蔥,我憑什麼要讓你相信!”
衛衣男仍是一副淡定的神态,“好,你不拿出來也可以,那你說說是有哪些東西?你能說出來我就信你。”
“我……”這下直接将馬曉東問得啞口無言,而衛衣男對于這個結果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呵,我就知道,你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把柄’,否則不會什麼都說不出來。”馬曉東此時已經有些亂了陣腳,但為了錢他絕對不能認慫,“我幹嘛要告訴你啊?哼,就算我說了,你又知道是真是假?”
“我當然知道。”衛衣男向馬曉東身前走近一步,目光中帶着一絲戲谑,“因為你說的‘把柄’,在我手裡。”
馬曉東一驚,“你說什麼?在你手裡?!”
片刻愣怔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下凝重了起來,問道:“你怎麼得到的?你是不是知道害死我舅舅的人是誰?”
“稍安勿躁,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帶着錢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
“沒錯,其實文正道讓我來就是想探探你的虛實,生怕王一鳴在你這裡留了一手,至于結果嘛,你知我知,但他不知。”
馬曉東沒聽明白他話裡的玄機,頗為不耐道:“你有話直說,别整這彎彎繞繞的。”
“白癡,意思就是我可以告訴文正道你說謊騙他,也可以告訴他你說的是真的,隻看我想怎麼說,懂了嗎?”
“……”
“你應該不希望我說你騙他吧?”
“是啊,那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把這五十萬給你,但你得幫我去黑市裡買條遊艇,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在道上露面,所以這件事隻能由你能去幫我辦,而文正道那邊我會告訴他你手裡的東西已經當我面銷毀了,我們兩不耽誤,怎麼樣?”
“呵,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把這五十萬裡的錢拿出來給你買遊艇跑路?你猜我會答應嗎?”
“你要不答應也行,那就一分也别想拿,文正道那邊我也會據實相告,你有的選嗎?”
“你…艹…”馬曉東内心一萬個不樂意,憑什麼他要拿自己的錢去幫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況且他還有可能和舅舅的死有關,此時他心念一動,“這人多半是個通緝犯,說不定黑白兩道都在找他,與其要我拿錢去幫他,還不如……”
“行,我答應你,你把錢留下,等事情辦妥了我通知你。”馬曉東爽快地回應道。
衛衣男笑了笑,随即将帆布袋扔在沙發上,“好,一言為定,但我勸你别耍花樣,不然……”
衛衣男沒有再說下去,隻給了馬曉東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接着便轉身準備離開。
此刻在屏幕前的嚴洛一還以為衛衣男就這麼走了,誰知下一秒就看到馬曉東趁着男人背對着他的時候抄起桌上煙灰缸就往男人的後腦處砸了過去,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成了馬曉東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腹部被捅傷,流血不止。
至此,嚴洛一終于知道馬曉東是怎麼死的,顯然是馬曉東偷襲不成被對方反殺了,而這時他發現馬曉東倒下的時候手裡竟抓着對方的口罩,估計是在掙紮中從對方臉上扯下來的。
畫面中,衛衣男的站到了馬曉東身旁,蹲下|身從他手裡取回了自己的口罩對他說了句,“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敢在我面前耍花樣的人通常隻有一個下場……死。”
“哦,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知不知道誰害死你舅舅的嗎?其實我不僅知道,并且那個人,就-是-我。”
馬曉東呲目欲裂,一張瀕死的面容滿是憤恨,窒息間從喉嚨口發出最後的哀鳴,“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衛衣男完全沒有理會地上奄奄一息的馬曉東,緊接着就開始将屋子布置成入室盜竊的樣子,而他的臉也在畫面上一閃而過,嚴洛一蓦地瞪大雙眼并迅速按下了暫停鍵,此時此刻,他看到了一張令他恨之入骨的臉。
“……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