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不會,她那人比我還想得開,隻求我能活着回家就行。”
“也是,誰讓我們這行屬于高危職業呢,不過你現在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今時不同往日,以後幹活别那麼拼命,就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裡的娘倆想,你也不希望以後孩子管别人叫爹吧。”
“我呸!你孩子才管别人叫爹呢!”
“嘁,我才不要孩子呢,看着就煩,再說……”陳浩話語一頓,險些就把“我喜歡的人也不生不了”這句話給說了出來,隻能臨時改詞道:“再說我不還連對象都沒呢嘛。”
肖華灌下一口酒咂了咂嘴,“沒對象怪誰啊,還不怪你自己嘛,你不懂對人上心怎麼處得了對象,就是處了也處不長。”
“切,你怎麼知道我沒上心過?”
肖華眉梢一挑,饒有意味地放下手裡的啤酒,想當年多少校花倒追都不屑一顧的男人竟然也會有愛而不得的時候,這種稀罕事他可不得開開眼才行。
“哦?哪家姑娘這麼厲害竟然能降服得了你?說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呗。”肖華興緻勃勃地問道。
面對肖華的好奇陳浩拿起普洱茶的杯子晃了晃,目光蜻蜓點水般地從嚴洛一的臉上掠過,并恰好跟他撞了個正着。
陳浩這一眼的含義嚴洛一心知肚明,但正因為心知肚明才覺得别扭得一匹,也隻能揣着明白裝糊塗,隻是突然紅了的臉頰卻暴露了他内心的局促,于是便趕緊放下筷子,借尿遁的理由短暫逃離現場。
陳浩看了一眼嚴洛一落荒而逃的背影歎息道:“唉,可惜啊,人家心有所屬。”
肖華聞言先是一怔,随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活該你有今天,老天有眼啊,總算是有人能讓你吃趟癟了。”
“靠,你丫說的是人話嗎?巴不得我孤老終生是吧。”
“你這就叫報應,還記得咱們學校那個校花不?那會兒我可是暗戀了她一整個高中,後來終于有一天她主動上來和我搭話,可是把我給高興的,結果沒想到是讓我替她遞情書給你。”
“咳……”陳浩被喉嚨口的普洱茶給嗆了一下,“還有這事?我怎麼沒印象啊?”
“呵,你連你同桌叫什麼名都不記得還能記得誰啊,就因為你不搭理人家最後都把人給氣哭了,現在想起當時她哭着在我們班後門對你說的那句話……嗯,好像還真應驗了。”
陳浩怔怔地看着肖華,“哦?什麼話?”
“她說,‘陳浩,我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真愛!’”肖華模仿校花當時的神态将那句話說了出來,陳浩的表情在僵了兩秒後瞬間崩裂,怒噴道:“靠!這女人也太惡毒了!”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頓時讓陳浩腦瓜子嗡嗡的,感覺這話怎麼就那麼似曾相識呢,好像以前那些被他甩過的女人也說過類似的話,再加上肖華說的煞有介事,搞得他還真有點信了,不由得在心裡碎碎念起來,該不會……真受到詛咒了吧?
嚴洛一上完廁所回來就見陳浩的臉色有那麼一丢丢難看,雖然不知道剛才他們聊了什麼,但内容一定令陳浩不愉快的,為了不讓他的臉色更難看嚴洛一識相地選擇不去打聽。
“對了,小嚴,我之前忘了問你,你跟那姓季的到底什麼過節?他幹嘛非殺你不可?”
“呃…這…”嚴洛一剛落座就被肖華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地一時語塞,總不能回答說是因為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吧。
陳浩見嚴洛一答不上來知道是什麼原因,于是便出言相助道:“喏,不就是因為之前去他那兒當了回卧底嘛,隻是他拿錢找人頂了罪,所以才能大難不死。”
“噢…怪不得呢。”肖華看向嚴洛一的眼神裡多了些欣賞,畢竟對一個剛加入刑警隊的新人來說單槍匹馬深入虎穴這種事可不是誰都敢上的,當即便贊揚道:“呵,想不到你還做過卧底呐,有膽識有前途,不錯不錯。”
嚴洛一被誇得有些羞赧,事實上作為一個刑警他給自己的打分是不及格的,更是配不上肖華的誇獎,“肖哥您太高看我了,其實我對于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還是有數的,可能也就膽子大了點,但要不是隊長幾次三番救下我,怕是現在墳頭的草都有兩米高了。”
陳浩曬然一笑,“嗯,知道就好。”
然而肖華卻對嚴洛一的自我評價并不認可,“謙虛啥,你要不信自己就信我,小嚴啊,你絕對是塊做刑警的料,況且當刑警光身手好有什麼用,最重要的還是腦子,不然為什麼文正道那邊這麼多人都沒在馬曉東家找到的東西就被你給找到了呢?哎,這就叫天賦異禀,能人所不能懂吧……”
嚴洛一:“……”
肖華越說越起勁,微微泛紅的臉已呈現微醺之态,嚴洛一原本還想說他其實不過就是運氣好,可是見肖華說得興起也就不掃他的興了。
陳浩也沒想到喝多了的肖華就跟個話痨似的叭叭個不停,把警隊裡那些看不順眼的人和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那叫一個暢快,就是苦了陳浩和嚴洛一兩人既要當聽衆又要當陪聊,不過嚴洛一主要以吃為主,所以一邊吃一邊聽着倒也挺來勁的。
就在嚴洛一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毛肚,聽肖華講述他一次親手從一個人販子手裡就下一女童的英勇事迹時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震了起來,他掏出看了一眼,是個陌生來電。
“喂。”他接了起來,聽筒裡的聲音一出他神色一凜,擡手向陳浩他們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陳浩即刻會意并果斷出手将肖華想要繼續說故事的嘴給捂住。
肖華蓦地一愣,雖有些醉意但腦子還是清醒的,見嚴洛一瞬間變換的表情立馬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預感電話裡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在兩人探究的目光下嚴洛一用手指蘸了點杯子裡的普洱茶,伸出手在桌上寫了一個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