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右上角的鬧鐘時針剛好指向零點,此時進來一位穿着紅色舞裙的女人,似乎是剛和人跳完舞就進來了,戴着的狐狸面具還沒摘下。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哼着歌聲、提着裙擺在窗前轉了一圈又一圈,裙子上不知道沾染到了什麼東西,拍打在白淨的牆面上留下一片紅色污漬。
直至跳躍到置物櫃前才停住,她放下裙擺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哎呀,那個臭男人真是讨厭,又把人家的指甲都刮花了。不過沒關系,本來就該換新的了。”
她打開抽屜拿出卸甲、護甲工具,還有一瓶紅色指甲油放在桌子上,一邊哼着歌一邊塗着指甲油。
手法極其娴熟,每一個指甲蓋上的甲油都薄厚一緻,濃淡均勻。
最後一根手指剛要收尾,她突然頓住,美甲刷還舉在半空中,“哦~怎麼辦,明天還要和男朋友約會欸,這個顔色跟綠色衣服不搭啊。”
正猶豫着要不要重新擦掉,一滴甲油滴在《案末》這本書上,剛好蓋住了“貝京麟”三個字。
她臉色驟變,随手将美甲刷扔到一邊,怕把書面封皮弄破,拿出紙巾一點點擦拭,嘴裡還惋惜道,“貝京麟,人人愛戴的貝老師,真希望您現在還活着,好好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封面被擦拭幹淨,她的神色又重新恢複成方才的樣子,“您兒子貝希乘好像沒有完全繼承您的能力呢,真是可惜。您的老朋友鹿鶴沒有你的協助,也越來越不中用了,不過他的兒子倒還不錯,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已經淩晨1點多種了,她仍然十分精神,伸出十指欣賞着已經幹透了的新指甲起身往外走,“接下來做點什麼好呢......”
幾分鐘後,整棟别墅都亮起了燈光,時不時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響。
而在這一夜裡,貝希乘和鹿望安睡得特别安穩香甜,兩人醒得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多鐘頭。
關于昨晚,貝希乘肚子裡還有一堆問題想問,出門時間還早,他慢條斯理地喝着小米南瓜粥,視線一直聚集在對面人身上。
鹿望安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擦擦嘴猛地擡頭問道,“寶貝,你想跟我說什麼就說,想對我做什麼就做,别這麼盯着我了。”
貝希乘輕笑了幾聲,“鹿鹿,什麼時候學會的?挺厲害的。”
“學什麼挺厲害?我沒......”反應過來的鹿望安立馬閉緊了嘴巴,私下他還真沒有學過這種方式。
“哦~我懂了,跟我現學的。”
“好好喝你的粥,吃個飯三心二意的,當心嗆到。”
貝希乘幹脆端着碗走到他旁邊,湊到耳邊問道,“好吃嗎?”
鹿望安思緒還沉浸在上個問題裡沒完全回神,被他這麼猝不及防地一問,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嗆出來。
這下臉真的開始紅了,連說話聲音都變得有些吞吐,“好不好吃,你自己不知道嗎。”
“哈哈哈......你在想什麼呢鹿鹿,我是在問我做的‘雞胸肉蔬菜餅’好不好吃,我第一次做,總得問問你的意見。”貝希乘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好像真的是在問餐桌上的餅。
寶貝這個樣子......我昨晚就不該心軟,整個抽屜裡的東西都該用到他身上。
鹿望安在心裡暗自後悔了一會兒,繼續喝了口水清清嗓子,“嗯,好吃。”
為了防止人再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扭頭擺出一副嚴肅樣,“從現在開始好好吃飯,不準再問問題了,要是上班遲到了就揍你。”
貝希乘笑而不語,點點頭後終于開始認真吃飯,不光是聽話,也是真的怕挨揍。還有更重要的是,對自己喜歡的人服軟也是愛他的方式之一。
肋骨案第三個死者的出現讓總局門口隔三岔五地熱鬧半天,甚至有激進的記者直接質問警方是不是在包庇兇手,同意兇手這種“替天行道”的行為。
貝希乘開車瞄到門口又有不明媒體蹲守,直接掉頭往後門開去。
他随口說道,“如果這次再找不到有效的線索,上頭領導也不趕緊想出對付這些記者合适的辦法,我們得一直走後門上班了。”
“局子現在應該查到使用那款甲油的用戶信息了,我們等下過去開會看看内容,然後跟着一起出外勤調查。”鹿望安說。
“好啊,雖然是外出查案子,但隻要跟你在一起,也算是在‘約會’了。”
“你這話要是被我爸聽到,他肯定要說你幾句,不過我會攔着。”
這話聽得貝希乘心裡甜滋滋的,剛停好車迅速偏過身子在人臉龐上啄了一口,覺得不夠有滋味兒,還是拉着人吻了幾秒。
兩人剛到刑偵辦公室門口,便聽到荷花用非常氣憤的聲音在跟某位專案組組員讨論着什麼,言詞還越來越激烈。
帶着疑惑推門而入,看到屏幕上死者鄭金鑫的資料才明白過來。
他曾多次家暴妻子文藍緻人四級傷殘,當妻子提出離婚訴訟和離家出走時又反複威脅,甚至私下派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