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讓貝希乘心裡生出欣慰感,眼前這個人在感情上不僅開了竅,好像還越發變得體貼,時不時地暖人心弦,弄得人心裡癢癢的。
此時法醫室的大門緊緊關着,午飯時也向周寒天交代好工作,當下也沒主要的工作安排進來,好像是可以偷個半刻鐘的懶。
他挪了挪椅子歪倒在鹿望安懷裡,聽到和着呼吸的心跳聲頓感心安,“剛在腦子裡盤了一遍未知的謎題,想起來孫坤被押送前單獨跟我說過一句話。”
“是什麼?”
“他說我爸從一開始就不該做一個聖人,衆人是不允許聖人犯一丁點錯的。”
鹿望安知道他很在意貝京麟去世後沒能安葬在烈士園的事,一直都覺得是上層沒有給到應有的待遇,甚至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他還在思索,貝希乘的聲音再度響起,“然後我就想起我問鹿叔這件事時他的表情和對我說的話,我想他和我媽一樣,希望我一如既往地認為我爸是完美的,人已經走了,沒必要糾結真相。”
鹿望安忽然想到了什麼,語氣堅定道,“寶貝,那份‘彼岸花’案卷或許有答案,其實我可以試着破解出密鑰,要不我找個時間......”
“哎——鹿鹿,鹿鹿你别沖動。”貝希乘怎麼都沒想到抱着的這個人竟然要冒着被嚴重處分的風險為自己找答案,吓得連忙阻止。
随即又支着腦袋看着他笑起來,“唉喲我的鹿啊,我怎麼才發現你有戀愛腦的潛質。挺好的,我喜歡你這樣。”
“戀愛腦是什麼?”鹿望安不解。
“你自己去查呗。”
“晚些再查吧,我還是找個機會把密鑰破解了。”
貝希乘重新倒他懷裡,“不要,不可以這麼做。我啊,就是對他們不跟我說實話這件事有點心煩,現在和你說出來就沒事了。”
“真的?”鹿望安低頭仔細觀察着他眉眼,确認道。
貝希乘點點頭,雙臂略微收緊,額角來回蹭着他的胸口,這一瞬間還真像個小鹿在用鹿角求撫慰。
緊跟着輕聲說道,“真的,就是想這樣再跟你抱五分鐘,五分鐘後我們各自開始工作。”
“嗯,好。”鹿望安語氣寵溺道,心裡開始琢磨什麼時候找鹿鶴好好聊聊貝京麟的事情。
當覺得歲月靜好的時候,總有人在負重前行,邢局就是這個人。
兩天下來忙得焦頭爛額,兩眼昏花,趕在下班前寫完了案子進程報告。剛躺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褲兜裡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
靠,這個點了要是再給我安排工作,我一定罵街。
邢局眯着眼打開免提,可當聽到來電人說的内容後立刻倦意全無,猛地起身組織大夥出動。
邊走邊給貝希乘打去電話,“喂,貝法醫,你和鹿博士掉頭直接去城西菜市場,那裡的垃圾堆裡發現一具胸口插着美式廚房刀的男屍。我帶人先過去,你們盡快趕過來。”
“好,我們馬上趕......”貝希乘話沒說完電話就已經挂斷,“這次這麼着急。”
鹿望安迅速挂上警鈴,“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菜市場人員流動複雜,局子早點趕過去就能早點控制現場。”
“如果真是肋骨案的第四位死者,這次兇手把兇器留給我們,挑釁的意味更明顯了。”
“她留下的東西越多,就越有可能留下線索。”
車子再次加速,貝希乘調整了坐姿,“說得對,那裡每天人來人往的,說不定這次有目擊者。”
“那就看局子的了。坐好寶貝,我再提個速。”鹿望安把着方向盤又往下踩了踩油門。
邢局剛剛把整個菜市場控制起來,兩人趕到穿好防護服直奔後面的垃圾堆。
隻見屍體周圍全是腐爛的菜葉、果皮和菜根,甚至還有廢棄的肉類、内髒和魚腸,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處理的原因,已經開始散發惡臭。
初檢還沒開始,白荷神色慌張地跑過來沖兩人小聲道,“貝法醫,鹿博士,邢副隊讓你們趕緊把屍體運回去,不能在這屍檢了,你們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