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鹿望安怔了片瞬,下一秒發出清朗的聲音,“寶貝,江阿姨這周有休息日嗎,我們去陪她吃晚飯好不好?”
“好啊,正好我有事要跟媽商量一下。”貝希乘神秘兮兮道,說完就給江秋纭發去了消息。
鹿望安随口問道,“什麼事啊,怎麼沒聽你提過?”
“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貝希乘沖他笑了笑,“我吃完了,先去洗澡換衣服。”
藏這麼深,是打算給我過生日嗎?
鹿望安望着遠去的背影思忖了會兒,想到的唯一可能便隻有這一個,壓根沒注意到桌上的一對陶瓷碗筷。
邢局那邊進展比預想中的順利,國外那家私立醫院大概是想盡快撇清關系,所有的醫療記錄悉數傳送了過來。
醫院那邊第一時間展開針對性治療,幾人為了提高效率,直接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開啟讨論。
幾分鐘過去,貝希乘手中的資料已翻到最後一頁,神情比剛開始時更加凝重。
見邢局一臉茫然,他出聲解釋道,“跟我猜測的一樣,年沁兒果然參與了國外的‘基因重組’項目,還特别對造血幹細胞基因做了重組。在國外,這種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但後遺症無法預測,重點是出現後遺症之後,人可能也活不久了。”
“什麼?活不久?啥意思,你是說年沁兒她可能撐不到開庭審判,就、就死在病床上了?”聽此,邢局頓時驚呼,非常難以置信道。
貝希乘輕歎一聲,“我是說‘有可能’,如今醫療技術發展迅速,你也對咱們國内的醫生有點信心好不好。”
“唉,但願吧。不過,她要是就這樣死了,開心和惋惜的肯定是網絡上的那些‘激進派’,他們可是特别擁護年沁兒,說她才是‘正義使者’。”邢局說。
貝希乘微微皺眉,“沒有媒體、營銷号之類的跟着瞎摻和吧?”
“那倒沒有,網監的同事盯得很緊。”邢局确切道。
鹿望安在他倆談話間,拿着平闆查閱了國内外大量資料和數據,世界上還未出現基因重組成功且正常死亡的案例,幸運的話能活個一二十年就因各種複雜的疾病死掉,反之,兩三年就會出現後遺症。
他把年沁兒的手術内容與那些不幸的人做了下對比,片刻後,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國内對“基因工程”的研究成果上。
他的任何一點反常哪裡能逃過貝希乘的眼睛,正集中精神看着最新資料,後頸忽感一股冰涼,思緒瞬間抽回。
“發現了什麼?”
鹿望安随手把平闆遞過去,“年沁兒的身體情況可能比現在看到的還要糟糕,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等下到醫院先跟醫生聊一下。”
貝希乘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冒出這個結論,平闆裡的内容還沒看完,下意識道,“啧,怎麼感覺她早就算好了這一切呢。”
“我看我還是把先情況彙報給老大吧,免得再出亂子。”邢局看他倆這态度,聯想到之前年沁兒的各種手段,果斷掏出了手機。
三人來到醫院時,年沁兒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下來,接下來就看她什麼時候能夠蘇醒,短則一天,長則兩天。
主治醫師談醫生詳細說着她當下的情況,以及後續的治療方案,一些術語過于專業,外行人聽起來難免覺得複雜。
邢局在一旁抓耳撓腮,也沉不下心聽他們讨論,瞅準時機插嘴問道,“那個談醫生,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她還需要治療多久才可以進審訊室,你能給我個時間嗎?”
“理想狀态下,注意,我說的是理想狀态,她大概今晚就會醒,兩天後你們就可以帶她出院。”談醫生保守回答道。
邢局追問,“那你說的這個理想狀态是指?”
“在此期間,她的基因不再發生惡性突變。”談醫生坦言。
貝希乘首先反應過來,又拿着桌上的最近病例看起來,“談醫生,聽你話裡的意思,她這兩天被你搶救過不少回。”
“是的,不過以我的判斷,她能挺過這幾天,後面我們醫生也會跟‘基因工程’中心的人聯系,努力救她。”醫生眼中隻有病人,于是,談醫生語氣異常堅定。
随後,他将視線移到旁處,認真道,“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在病房裡對她進行審訊,我們搶救起來更方便一些。”
就在邢局還在猶豫如何作答時,一名護士急匆匆跑來,“談醫生,那位年小姐醒了,您快去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