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笙跟随冀南回到冀家時,已是傍晚。冀家二房的東西被整齊堆放在冀家門口。其中就有二夫人誦經念佛時用的木魚,還有那五姑娘的書包,冀南那書呆子珍藏的……“仕女圖,還是簪花露肩的?!冀南啊!冀南!那句話說的果然沒錯,平日裡看的最正經的人,背地裡都色得很。我原以為謝全就已經是色狼中的絕絕子了。沒想到你才是人中人才,才中絕絕子。”
福笙出口成章,惹得那色心狼膽裡子的冀南都害羞得急。反倒是福笙,她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還将那畫攤開在光天化日之下,評頭論足了起來。不管這畫在這裡到底有着什麼不可道人的秘密,可在她眼中,不過也是一張費紙,“怎的?你還害羞了?這畫中人,品貌雙絕,身姿凹凸有緻,不可謂不是人中絕絕子,貌美一枝花啊!你能有這樣的眼光,就非常不錯了。”
“是嗎?”冀南将畫奪過來後藏了起來,那耳根紅的都能滴血,最像夏季山上熟遍滿山的野果子。紅的透人,亮的發光。
此時冀瓊見門外兩人,你侬我侬,時而嬉戲,時而打鬧,無不都是在調情,也都無不在挖他心,吃他肝。縱橫黃沙屍水的戰場這麼多年以來,他什麼時候這樣抓耳撓腮過,獨獨破例、困窘在她的身上,“福……笙。生福,聽聲生福。去,告訴四公子,念及家中姊妹衆多,今日府中已分了家。讓他帶上這些個閑物到别府居住。往後榮辱,皆與……将軍府無關。讓他以後行事别總一個勁傻呼。美人衆如雲,不值一提。可别被别有用心的人騙了。女子常以樣貌自許,心中一腔傲氣,又怎舍與他這個不通情理的人共處?别到頭來,自己被一個花瓶拖得食不裹腹,仕途不順,母妹皆餓死家中。”
管家領命,自不敢懈怠,但他也不會真将大公子的話,原封不動,一字不差說給四公子聽,隻道,“四公子,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齡,總不好一直寄居在将軍府。隻好委屈你們二房了。”
“是要分家了嗎?我母親和妹妹呢?”顯然冀南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們二房現如今已經被趕了出來,連行禮都扔到府門口處。
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切都顯得十分平常,來往行人,該挑水的挑水,該回家的回家。獨有福笙一人臉色極為難看,這恰恰中了冀瓊的下懷:福笙,你現在知道要想住在冀家合應該讨好誰了嗎?
“我知道了”,福笙沒來頭說了句,又似回了誰一句,瞥見那半敞開的大門,似乎明白了什麼,“冀南,這冀家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在虧待你們。富貴牢籠裡,果真涼薄。”
冀南不說話,隻和管家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現在把這些都給我送到别院去。如果不想明日一早,你們大公子被人參一本,這市井人說大夫人冀範氏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也可以不做。”
冀南捏準了冀家大房那些人惡心的一套,猜的無不沒錯,大管家果真讓人将行李搬到了冀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