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這時從凳子上站起來,她走到小圓面前和她們打招呼,她用幾乎讓人聽不懂的中文說,【你們好,我叫——鐵梅。】
小圓,【……】???
季竹,【……】???
忍冬幹咳兩聲撓了撓頭,不自覺的看向無人的病床,小圓知道這一定又是姐姐幹的好事。
【她告訴我——】Sal一個字一個字努力的說,【鐵梅在中國是個有力量的女性名字。】
不等小圓和季竹反應,她又熱情的問道,【Did she mention how we met?】
小圓可就等她這句話呢,她熱情的把Sal拉來聊天,Sal高興的開紅酒,甚至忘記那是給病人的禮物,幾人拿着紙杯喝了起來。
原來Sal是南加州的酒保,她白天調酒,晚上跳脫衣舞。
【 Not the heart-of-gol kind, the by-the-airport kind.】忍冬補充道。
Sal朝她扔了個白眼。
小圓看得出她們真的很熟。
Sal說,白天的時候并沒有什麼客人,但總有人“five o'clock somewhere”。那天她從洗手間出來,吧台坐着一個女人,那是南加州的夏天,那個女人穿着吊帶,背影很薄,但不瘦弱,她露出的胳膊有着很美麗的肌肉線條,她披散着濃密的大波浪卷。
Sal盯着她好奇的走到吧台後面,竟然是一個美麗的亞洲女人。在Sal看來,Asian girl到酒吧,不是考好了,就是考差了,她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考好了。
她皮膚很白,安靜又乖巧。
不像是會跟兄弟會或者橄榄球隊隊長make out的人。
Sal錯誤估計亞洲女人的年齡,向她索要身份證,之後和她聊了幾句。
風笑知随意和她打了招呼,Sal當時一頭爆炸黑人卷發,她隻是想表達善意,便說,【That hair is on point.】
【Thanks girl.】Sal美美的說,【I bought it yesterday.】
當時酒吧沒人,Sal請她喝酒,但她什麼心事也沒說,後來風笑知常在白天沒人的時候去找她,二人一來二去熟悉了很多,Sal是個沒讀過什麼書很早就在社會上謀生的人,她熱情的邀請風笑知晚上也要去看看她的表演。
小圓聽得下巴張得老大。
什麼嘛姐姐這個人。
在家裡一副孤傲清冷的樣子,實際上煙酒都來啊?
怪不得忍冬嘲笑她。
原來姐姐根本不需要别人為她擋酒。
她們很随意的聊天,Sal又問起姐姐回國的事,問忍冬是跟那件事有關嗎,小圓豎起耳朵急忙問,【What thing?Tell me!Tell me!】
人類的本質就是八卦,Sal一聽更來勁了,無視忍冬的遮掩,跟小圓相見恨晚,在小沙發上扭來扭去。
她說,去年,也許是秋天。
姐姐去找她喝酒。
但那天白天很忙,她沒有空,等送走一波客人回吧台的時候,姐姐仍坐在高腳凳上,她頹喪的撐在吧台上,用Sal的原話,就是——
“She'd ordered a flaming Sambuca……..and just watched it burn.”
小圓走了一下神。
去年秋天。
她隐約記得這個時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但她想不起來了。
Sal說,她一定遇到了什麼事。她打電話叫忍冬來接她——
小圓還搞不清楚是什麼事,姐姐就回了病房,她看得出她的名聲被毀,于是無情的逐客,【Time's up.Get going now.】
姐姐從來不分享自己的事。
小圓和她的關系時好時壞,更不會去打聽這些了——
可如果Sal說的是真的……
那姐姐……
并不完全是被媽媽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