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院落,人還未到齊,平日交好的姐妹,已經親昵地挽着手,在祖宅内閑庭散步。
驚訝或者探究的目光偶然落在他身上,很快便轉移了目标。
庭院中心的花園郁郁蔥蔥,被修剪的很好,隻是這番欣欣向榮,讓人百感交集。
早年間的江文軍,他掌權第一件事,除了出嫁的,直接将這群兄弟叔伯都趕了出去,那時江老還在世,卻默不吱聲。
如今他們口中換了一個名字。
江遲。
如同一顆炸彈,懸挂在頭頂。
這頓飯之後,江家怕是又要變天了。
曲心萍當真也退了?
江逢西踩着沉重的步伐,撐着曲婉琪來到曲心萍面前。
這張臉經常出現在公益慈善報道上。
“表姐!”
曲婉琪身材豐腴,卻很靈活,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了一口氣。
“你怎麼這麼憔悴了?今天可是姐夫生日,你不打扮地隆重點?”
曲婉琪撲閃着長長的假睫毛,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身上這件藏青披肩,連花紋都沒有。
“你真的不管了?要把江家讓給……”
她還沒說完,就被曲心萍一掃而過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逢西,你先出去吧,下面不少妹妹可喜歡你的劇了。”
江逢西識趣地關了門。
一輛車緩緩從遠處駛來。
熟悉的紅牆,修剪整齊的花叢,這長長的一路,牆内都是江家祖宅,不怪人說一入豪門深似海。
周叢靜揉了揉胳膊,感覺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還是過來了。
車子平緩地停了下來,就停在門口,堵住了大門。
熟悉的車牌号碼,旁邊微弱不可見的冷哼聲,江逢西不禁一笑。
真正的主角登場。
“要不我們現在就跑?”
江遲故作玩笑道,從後視鏡望去,周叢靜有些愣神。
可想而知,他得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周叢靜平靜下來,“我們是來出氣的,怎麼能臨陣退縮。”
就在兩人始終不下車,旁邊親戚竊竊私語的時候,聞德到了。
他敲了敲車窗,好言道:
“少爺!”
江遲打開車門。
一身白色西裝,欣長挺拔,隻是面無表情,冷峻的側臉讓遠處某些人不寒而栗。
這家夥長的真是愈發不讨喜,他暗自呸了一聲。
一步一步穿過草地,來到副駕駛,修長的右手拉開車門,躬身等待裡面的人下車。
看戲入戲的悄然拉開帷幕。
令他臣服是誰,前江家大兒媳。
離婚攪得滿城風雨的女人。
周叢靜握住他的手心,兩人十指相握,熟悉的面容再次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綠色長裙随着她的步伐流光溢彩,微卷的發尾披在身後,宛若精靈。
江遲一看再看,忍不住誇道:“親愛的,你真漂亮。”
他的騎士。
他會記得那晚。
清麗透亮的聲音宛如清風,振聾發聩。
她說。
不躲了。
我們去出口氣。
怎麼能讓欺負你的人好過。
讓他們怕你,讓他們惶恐,讓他們擺尾乞憐。
憑什麼受害者深陷泥潭,卻放任加害者逍遙快活。
周叢靜勾起嘴角,“你也很帥。”
江遲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他老婆終于認可他的美色了。
“走吧。”
“喲,這不是前大嫂嗎。”令人無語的反派角色如約登上舞台。
一個無足輕重的出頭鳥。
還真是一目了然的劇本走向。
周叢靜心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手上微動,江遲二話不說,一腳踹在他胸口。
“你……”
他看着衣服上的腳印,滿臉不敢置信,這家夥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動手。
江遲撣了撣袖子,重新握住周叢靜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親愛的,他是江擎的狗腿子,以前老欺負我。”
周叢靜笑眯眯道:“你就是太老實,我一會幫你告狀。”
“他老實?那把試卷調包害我被全學校嘲笑的是誰?”
“你自己連題目都看不懂,怪誰。”
江遲嗤笑一聲。
“還有這種笨蛋?”
周叢靜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連連搖頭。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
不過多放了張無名試卷就上當了,蠢的毫無樂趣可言。
兩人一唱一和,地上那人臉都黑了。
周叢靜拿出請柬遞給聞德,“江董事長生日,我們來湊個人數。”
“請。”
聞德收起請柬,看也不看,便直接給兩人帶路。
江逢西眯着眼睛,看着兩人直接穿堂入室,窗戶上隐隐約約看見兩人上樓的身影。
那地方,他剛剛下樓時駐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