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船的人是誰,快給我滾出來。”
“又來一個不知死活的。”李寶珠氣呼呼的說完,朝船頭走去。
“叫什麼叫,要多少錢,我賠你就是。”李寶珠看着對面兩名中年男子,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雪梨跟在後面,打量着這艘大船,船艙一邊的門開着,之見船艙的長椅上,靠着一位粉妝玉砌美豔女子,穿着嬌嫩的粉色長衫,抱着一隻白貓,纖纖手指摸着貓柔順的長毛,不時朝他們這邊悠閑的看過來。
船艙裡面還有别的人,隻是半邊門擋着,隻能聽見些微的聲音。
“呦,這是誰家小娘子,口氣夠大的。”兩人之中,個子稍微矮些的男人調笑着。
拉了拉李寶珠的衣角,雪梨小聲的說着:“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船艙裡還有别的人,若是鬧起來,我們兩恐怕要吃虧,小姐你和他們說話有失身份,還是我來說吧。”
“怕他們幹什麼。”李寶珠看了一眼船艙,也覺勢單力薄,眼下形式不得不忍一下,嘴上依舊強硬。
雪梨輕輕的拉了一下李寶珠,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二位好漢,不知船上是哪一位老爺出遊,沖撞了他實在是抱歉。”
雪梨的态度比較好,對方也摸不準是哪家千金,便也稍微客氣了些:“喲,這小妞說話好聽,船上是我家大名鼎鼎的刑五老爺。”
雖然不認識,但是雪梨裝得自己對刑五老爺很熟的模樣:“哦,原來是鼎鼎有名的刑五老爺,我早就聽說刑五老爺氣宇軒楊,氣度非凡,沒想到今天在這裡,以這種方式相見,真是我三生有幸。”
氣氛稍微緩和了些,雪梨見兩人怒氣消減,忙接着說:“ 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就不打擾幾位好漢的興緻了,改天在上門給刑五爺賠罪了。”
剛剛說完,就見船艙另一邊的門打開,一個長相粗犷的男子站起身,朝船頭走來。
“等一下,還不知道你們是那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粗狂的聲音,從濃密的胡子中間傳了出來。
雪梨的臉上有些僵住,因為這人長得十分兇悍,他的目光炯炯,就像一隻豹子,盯上獵物似的,讓雪梨有種不祥的預感。
船艙門徹底的被打開,雪梨看到裡面有七八個男人,有的落座在邊上,有的站着,都朝着正在搖骰子的男子方向看去。
“這位就是刑五爺吧,真是對不起,撞到了你的船。”雪梨收回視線,老老實實的道歉,但看見對方朝自己的船走過來時,腳止不住的想要往後退。
但刑五隻在船沿上停下,居高臨下的眼神從雪梨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李寶珠身上,輕飄飄的說道:“你什麼東西,讓你主子跟我說話。”
雪梨的手指漸漸握緊,看着船艙裡那些人,因為要壓大小,開始議論紛紛,對船頭的事一點也不關心。
而後又看着刑五,不明白他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他下壓着的憤怒眼神,他不愉快的聲調,并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别的事,那是因為什麼事呢?雪梨想着。
兩人對視一眼,皆知刑五不好對付,李寶珠昂揚着頭,一點氣勢不輸的模樣:“我就是李員外的千金,說吧你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這話說完雪梨的手心都在冒汗,對這位剛正不阿的大小姐,真的是又愛又氣。
“錢不錢的,都是小事,我刑五不差錢,隻是對你的态度,很不高興,若是真心想道歉,那就跪下嗑三個響頭,這事就算消了。”
若是别人,看着刑五這架勢,早就哭哭啼啼的磕頭謝罪了,但是李寶珠偏偏就是視金錢如糞土,視尊嚴為生命的人,聽了這話,也動起怒來:“瞧你和我父親一般年紀,好好跟你說話,你反倒倚老賣老了,好好好,将來你死了,我給你磕。這老不羞的,雪梨我們走。”
刑五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哥幾個,抓住她們。”
那位面朝她們的女子,歪着頭,用手勾着貓兒下巴逗趣,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看好戲的路人。
“你們敢。”李寶珠彎腰從桌子上拿起水果刀,刀尖直直的對着對面的人,一副誰上前劈了誰的模樣。
“呵呵呵,有意思,你這刀夠大的!”原先叫嚣的矮個男人看着同伴說着。
“诶,小娘子,可别傷着自己了。”矮個男人的同伴應和着,上前幾步,跳上船頭。
雪梨看着這些人,心頭突突的跳,要是一對一,和李寶珠還有勝算,但他們人太多了,想着一咬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刑五爺,請等一下,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矮個男人朝着雪梨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讪笑着:“還有什麼,跟我說吧。”
隻見雪梨的手臂擡起,指着船艙裡面的幾個人,問道:“大哥,刑五爺是那裡面幾位爺的朋友嗎,他能不能勸勸刑五爺,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命,是快活得要命嗎!”矮個男人繼續笑着回答,邊上他的同伴們,也隻是圍着李寶珠轉,但沒有非常強硬。
說道手下這個詞時,刑五的臉部肌肉抖動了一下,有些不屑的看着雪梨:“什麼爺不爺的,這裡我說了算,不過,你要求他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矮個男人的臉朝雪梨的脖子伸過來,雪梨伸手推開男人的臉,說道:“我要見見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