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熟面孔,那群人總在暗處待着,真真讓人不快。”
“那你想,怎麼辦?”成澤完全沒打算說雪梨的事。
“引蛇出洞,你去散播消息,說我要南下,我就不信這些人不露面。”
“好。”成澤應了下來。
司馬薄夜剛回府,冷不丁的就問丫鬟小綠,那隻鳥有沒有回來。
小綠說沒有,司馬薄夜又問了一遍,鳥兒消失那天的事,不知是家裡有外人進來過,還是鳥被雪梨放跑了,鳥被放跑是小事,家裡進了人,是什麼目的都不知道,司馬薄夜打算去問一下。
“少爺,這點小事,還是我去辦吧。”成澤攔住了司馬薄夜。
“我去去就回。”
“外面監視你的人太多,我怕你和那個丫鬟走太近,會給那個丫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司馬薄夜沒有說話,他也想到了這點,便讓成澤想辦法找雪梨,而不能讓那府裡的人知道。
成澤答應了下來,出去不多時便回來了。
司馬薄夜正在看書,成澤推門走了進來。
成澤說見到了雪梨,并且詢問了雪梨鳥的事,雪梨說她沒有見過鳥兒。
司馬薄夜說自己知道了,成澤說可能是小綠怕被責罰,所以說了謊,讓鳥兒飛走了。
“你是用什麼方法見到她的?”司馬薄夜回想起那天去李府的經曆,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我在府外等了一會,她剛好在府外辦事回來,遇見她,就問了這事,一點功夫也沒費。”成澤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臉上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成澤猜想雪梨的臉應該沒好,身上興許還添了些傷,隻是他不願意司馬薄夜在和雪梨糾纏,索性說了假話。
“她有沒有說些什麼?”司馬薄夜沒由來的想,按照雪梨的性子,應該會感謝他送的傷藥,應該要問他為什麼沒有來看她。
“沒有,我問完她,府裡就有人出來了,她就走了。”
司馬薄夜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雪梨因為他受的傷,應該不願意見他才對,怎麼會感謝他,躲都來不及了。
彙報完情況後,成澤便退出了房間。
謝世章依然不願意理會雪梨,雖然知道雪梨丢了銀子,挨了打,可是自己無盤纏上京,顯然更讓他心裡難過。
毫無眼力見的李家人,依然讓李寶玉來纏着謝世章,讓謝世章給李寶玉教授知識。
這天,吃過飯後,謝世章給李寶玉講了一個畫什麼最容易的故事。
雪梨很喜歡聽故事,便給謝世章收拾房間,豎着耳朵聽故事。
從前有個人給一個大官作畫,大官問畫家:“畫什麼最難?”
畫家說:“狗、馬最難畫。”
大官又問:“畫什麼最容易?”
畫家回答:“畫鬼最容易,因為狗與馬這些東西人們都熟悉,經常出現在人們的眼前,隻要畫錯哪怕一點點,都會被人發現而指出毛病,所以難畫,特别是跑動着的狗與馬最難畫,因為既有形又不定形。至于鬼呢,誰也沒見過,沒有确定的形體,也沒有明确的相貌,那就可以由我随便畫,想怎樣畫就怎樣畫,畫出來後,誰也不能證明它不像鬼,所以畫鬼是很容易的,不費什麼神。”
“寶玉,你知道鬼是什麼嗎?”謝世章問道。
“知道,小朵說過鬼就是妖怪。”李寶玉眨巴着眼睛回答。
“對,可是還有一種東西,比鬼和妖怪都恐怖,你知道是什麼嗎?”
李寶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就是人,有的人表面像人,心裡卻住着鬼,想着怎麼害人,怎麼吃人,怎麼利用人,他們不懂感恩,隻注重利益,比鬼都恐怖。”謝世章的聲音低了下來,盯着李寶玉。
李寶玉有些發怵,身體往後仰着,感覺謝世章像要吃掉他似的:“先,先生,真的有你說的這個嗎?”
“對,而且這些東西都在你身邊,你得小心了寶玉,他們遲早也會吃你的肉,吸你的血。”
李寶玉哭了起來,喊着不要:“先生,救我,我不要。”
雪梨皺了皺眉,她身為一個成年人,自然懂得謝世章說的隐秘,但是寶玉還是一個小孩子,隻聽到了話的恐怖,不懂其中的意義。
瞧着寶玉的模樣,謝世章心裡好受了不少,坐直了身體,露出以往和煦的微笑:“好了寶玉,你隻要心裡善良,那些惡人會放過你的。”
“真的嗎?”李寶玉懵懵懂懂的問着。
外面傳來腳步聲,雪梨看向謝世章,為他捏了一把汗,寶玉臉上還挂着淚,就怕說出些對謝世章不利的話。
雪梨朝李夫人行了禮。
“寶玉,你過來。”李夫人的臉上冷冰冰的,繃着一張臉,很是嚴肅,“你怎麼哭了?”
“娘親,先生剛剛講了一個故事,好吓人的。”李寶玉走過去,抱着李夫人。
“是什麼故事,說給娘聽聽。”
“一個人是鬼的故事。”李寶玉記不清内容,說了個大概。
剛聽完話,李夫人就劈頭蓋臉的朝謝世章罵去:“謝先生,我敬重你是個讀書人,放心把兒子交給你,每天供你吃供你住,你反而講些故事,讓我兒子天天做噩夢,你說你對得起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