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與荷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嘴裡還咬着口紅糖糍粑,手上擺弄着給雲陽郡主做的首飾。她起先沒反應過來,然後眨了眨眼,登時站了起來:“我日!”
嘴裡的糍粑掉了出來,她用手接着,放在了盤子一邊,雲陽郡主睨了她一眼:“你這麼驚訝做什麼?大将軍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但是夏聆語小産,那劇情線怎麼辦?她要怎麼個随機應變法?
蒲與荷呆若木雞,雲陽郡主見她魂不守舍,氣不打一處來:“怎麼,還惦記着大将軍呢?”
“啊?”蒲與荷匪夷所思,“我惦記他幹嘛?我有病嗎?”
她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認真,雲陽郡主心頭微動,也就信了這番說辭:“你明白就好。”
蒲與荷神情扭曲:“什麼叫我明白就好?不是你一天到晚追着人跑嗎?”
雲陽郡主聞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還莫名不自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啊?”蒲與荷心生古怪,“你哪天轉性的?我怎麼不知道?”
話音剛落,原本還挺客氣的雲陽郡主登時又來了脾氣:“你還問我?你怎麼有臉問我?”
蒲與荷被莫名其妙兇了一通,百思不得其解:“我應該知道嗎?”
她轉念又想,不對呀,什麼叫我沒臉問?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怎麼沒臉了?
她盯着人看:“直說吧,你到底幾個意思?”
雲陽郡主偏偏是個倔脾氣:“你讓我說我就說,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蒲與荷:“……”
出現了,影視劇中經典劇情——雙方都不長嘴。
呸,什麼叫雙方?自己可是超級通情達理的。
蒲與荷清清嗓子:“是小的無禮,就請您高擡貴手,原諒我的唐突。”
真怪,她還頭一次說這種文鄒鄒的道歉詞。
蒲與荷低眉順眼,端着個小心翼翼的模樣,雲陽郡主見狀,也舒心許多,微擡着下巴:“我才不和你這種鄉下來的丫頭計較,但從現在開始,你就得一心一意伺候我。等開了春,我就進宮去,請幾個教養嬷嬷來,好好教教你一些禮數,免得你再口出穢言,帶壞了孩子。”
蒲與荷使勁兒點頭,點到一半,猛地呆住:“什麼孩子?這家裡有小孩兒?”
雲陽郡主不大喜歡她這一驚一乍又傻不愣登的樣子,但想想,自己确實沒如實相告,便也沒太計較。
“我本來非常憤怒。”雲陽郡主朱唇輕啟,蒲與荷頭頂冷風嗖嗖——預感強烈,怕是得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但我後來想清楚了,你人挺好的,跟大将軍比,溫情多了。”
蒲與荷:“???”
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還有你之前不是暗戀大将軍嗎?這麼快就斷情絕愛了?
雲陽郡主微微歎息:“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後我們就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吧。”
蒲與荷當場石化:“啊,呃,這,你說的舉案齊,齊眉,是,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當然。”雲陽郡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都懷上了。”
蒲與荷如遭雷劈:“懷,懷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難道夏聆語的寶寶轉移到她肚子裡了?這是什麼恐怖故事!這得找驅鬼大師來吧?
蒲與荷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你,不是,你懷上了,怎麼和我舉案齊眉?”
雲陽郡主瞪着她,但看着也不像要發火,反而莫名嬌羞:“你那天親我了。”
寺廟,路滑,丢失的初吻。
蒲與荷爆炸了:“我本來都要忘了,你怎麼還提這件事啊?”
“我怎麼不能提?我回來以後就不舒服,吃不下飯,還老是犯惡心。”雲陽郡主上前一步,理直氣壯地與她争辯,“我私底下都問過嬷嬷了,她說這反應就是懷了。”
蒲與荷原地升天:“那你有沒有告訴她來龍去脈啊?你告訴她我是女孩子沒?”
“這倒沒有。”
蒲與荷:“……”
“我這是在保護你。”雲陽郡主一臉“我是為你好,别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表情,“我要是告訴她們,有個人輕薄了天家貴女,她得被五馬分屍。”
蒲與荷把升天的靈魂狠狠塞回了軀體裡:“所以你隻問吃不下飯,還犯惡心,是不是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