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上鈎了。
李秋鴻下午拍攝完,林睿就在棚裡等他。他一天下來隻吃了早飯,現在早就餓的饑腸辘辘,随便在便利店買了個三元飯團。
邱青看到李秋鴻真的要走,問:“你真的要去?”
李秋鴻三兩口吞下飯團,喝了口保溫杯裡的水:“嗯,我需要錢。”
邱青沒再說話,這是他的人生、他的選擇。
“别亂來。”邱青盯着林睿說,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點到即止。
林睿攬住李秋鴻的胳膊,“放心啦。”
他跟着林睿來到酒吧,推開酒吧的大門,昏暗的燈光,地上散落的彩帶、香煙,空氣中彌漫着酒、香水、煙草的氣味。
林睿帶他穿過人群,把他拉到後台。
“喲,”一個男的問,“這誰啊?長挺漂亮,新來的?”
“哎呀,朋友啦。”林睿朝他揮揮手。
林睿自然的開始化妝随口說:“别站着,可以化點妝。不過你長這麼好,也可以不化。”
李秋鴻看着林睿的臉,現在的妝比平時濃很多,厚厚的彩妝遮蓋了他原本的美麗。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半臉面具,“我能戴這個嗎?”
“可以。”林睿抹上豔麗的口紅,走進更衣室回頭,“下一個你上場。”
後台有着許多人,忙着化妝、卸妝,換衣服。李秋鴻一時間和這裡顯得格格不入,周圍的人也向他投來好奇、探究的目光。
沒等他來得及細細思考,台上的人就催促他上台,李秋鴻匆忙戴上面具上台。
燈光來回掃蕩,音響裡的DJ震耳欲聾,他站在台上看不清台下的人。
“今天晚上是我們的新人駐唱!”女人拿着話筒問他,“你叫什麼?”
“無臉。”李秋鴻淡淡開口。
女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随即開始控場。
台下的人一邊跟着音樂狂歡,有些對他很感興趣,有些覺得他是千與千尋看多了。
女人拿着話筒問他:“你打算唱首什麼呢?”
“喜帖街。”
“是一首粵語歌,來自2008年的老歌。”女人将話筒遞給他,默默退下台。
随着燈光聚焦到舞台,音樂響起。
這是一首比較柔和、悲情的音樂,和酒吧裡往常的風格很不一樣,可能效果不太好,但李秋鴻還是選擇了這首。
第一句歌詞吐出,人群中略微驚訝。
慢慢地現場的氛圍起來,很多人開始跟着合唱。
“愛的人沒有一生一世嗎。”
“大概不需要害怕。”
……
“有感情就會一生一世嗎。”
“又再惋惜有用嗎。”
……
一曲結束,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李秋鴻走下台回到後台。
最開始和林睿打招呼的那個男人說:“你唱的真不錯,我們後台都聽見了。”
李秋鴻笑了笑。
許多在後台的人都圍過來誇,林睿心裡有些不舒服,氣呼呼地上了台。
李秋鴻從人群中出來,他唱一首歌,剩下的時間得在調酒師旁邊打下手,洗杯子。
淩晨兩點李秋鴻領了今天的工資,解開圍裙下班。
他匆匆跑到大棚樓下,周浮生站在樓下時不時眺望樓上。
“怎麼跑這麼急?”周浮生伸手拍着他的背順氣。
李秋鴻邊喘氣邊說:“我剛去買了關東煮,等久了吧?冷不冷啊。”
“剛來一會兒,沒事。”周浮生等他氣順後,擰開保溫杯給他。
李秋鴻接過來喝了一口,是銀耳湯。他今天早上在廁所流鼻血了,周浮生說可能是天氣太幹,晚上給他炖點雪梨、銀耳。
“好好喝。”李秋鴻說,“你嘗一口。”
周浮生幫他拎着包,“在家喝過了。”
兩人坐在石墩子上,一人一口關東煮,最後暖呼呼的湯下肚。
回到家後,李秋鴻已經困得雙眼睜不開了,匆忙洗漱完睡覺。
周浮生今天休息,白天在家睡了會兒,這會不困,看到李秋鴻累成這樣,心髒隐隐作痛。
李秋鴻翻了個身,嘴裡念叨着夢話。
“一切……什麼時候……結束。”
周浮生眼神中略顯失落,和我在一起讓你這麼痛苦嗎?想要結束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