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凝固成北鬥狀的血痕突然開始逆流,沿着劍身爬向杜淩淵腳邊的青銅面具碎片。"退後!"杜淩淵突然暴喝,他的聲音在岩洞中回蕩。
他五指成爪扣住岩壁,前世墜崖時領悟的《星隕九式》驟然浮現腦海。
經脈裡蟄伏的真氣瘋狂湧動,将嵌在翡翠扳指裡的冰鑒碎片震成齑粉。
蕭逸塵拽着孫雲澈滾向右側石柱的瞬間,杜淩淵周身爆出七道星芒,那星芒如璀璨的流星,帶着耀眼的光芒和灼熱的溫度。
黑衣指揮者剛掙紮着起身,咽喉已被杜淩淵染着冰晶的手指鎖住。
那些冰晶随着招式變幻凝成北鬥陣圖,每踏出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霜雪凝結的星軌,那星軌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圍攏的敵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兵器竟在杜淩淵掌風掃過的範圍内自行崩解。
"破軍式!"杜淩淵旋身劈掌。
星芒裹挾着冰渣穿透指揮者胸甲,在岩壁上炸出深達三寸的北鬥凹痕,那爆炸的沖擊力震得山洞都在搖晃。
原本準備偷襲的二十名弩手僵在原地,手中機括弩的青銅部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霜花,那霜花如白色的雪花,晶瑩而寒冷。
孫雲澈強撐着擲出最後三枚玉扣。
玉器撞擊岩壁的脆響驚醒呆滞的敵人,卻見杜淩淵已踏着星位閃至隊伍後方。
他雙掌交疊推出時,七道星芒竟在半空結成囚籠,将三十步内的敵人盡數困在冰晶結界之中。
"撤!
快撤!"幸存的敵人尖叫着湧向岩洞深處。
蕭逸塵的斷劍突然震顫着指向東南方,劍身龜甲紋裡滲出的血珠正沿着特定軌迹滾動。
三人對視一眼,踏着滿地冰渣追進幽暗隧道,那冰渣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穿過三道墜石門機關,血腥味突然被刺鼻的藥草味取代。
孫雲澈用殘破的折扇挑起洞頂垂落的藤蔓,露出後方嵌滿夜明珠的密室。
密室空間寬敞,牆壁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表面粗糙不平,夜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密室。
三十口青銅藥鼎正在地火中沸騰,鼎中紫黑色液體翻湧着骷髅狀氣泡,那氣泡破裂的聲音好似鬼魅的笑聲。
"五毒煉心散。"杜淩淵用冰晶裹住手指沾取藥液,那藥液帶着一股刺鼻的氣味,"混入水源可令人癫狂嗜殺。"他掀開牆角鐵箱,數百封密信散落出來——全是各地門派要員的筆迹,末尾赫然蓋着家族敵人的火漆印。
蕭逸塵的劍尖挑開藥鼎暗格,露出成捆的紫色藥丸。
孫雲澈突然扯斷腰間玉佩砸向地面,迸發的熒光照亮密室穹頂。
三人同時倒吸冷氣——上方竟懸着張覆蓋整個中原的運河脈絡圖,每個重要渡口都标注着投毒日期。
"毀掉這裡。"杜淩淵掌心凝聚的冰晶突然轉為赤紅。
蕭逸塵将殘餘内力灌入斷劍,劍身裂紋中滲出灼熱劍氣。
孫雲澈抖開殘破外袍,最後半包磷粉随風撒向藥鼎。
地火與冰晶碰撞的爆鳴聲中,密室開始坍塌,塵土飛揚,那聲音好似世界末日的鐘聲。
三人追着潰逃的敵人沖出隧道,正撞見披着玄狐大氅的首領試圖駕馬車逃離。
孫雲澈甩出纏在腕間的銀絲鎖扣住車輪,蕭逸塵的斷劍已穿透車轅将馬車釘死在地。
"該結束了。"杜淩淵踏着星位瞬移至車頂。
他指尖凝聚的冰晶突然碎裂,化作萬千星芒刺入首領周身大穴。
首領藏在袖中的毒粉尚未灑出,已被自己經脈逆行的真氣逼得噴出黑血。
蕭逸塵用劍柄挑開首領的面具,月光照亮那張與杜淩淵三分相似的臉。
孫雲澈正要開口,突然發現首領腰間玉佩紋路竟與杜淩淵的翡翠扳指完全契合。
未等細看,玉佩突然自燃成灰,隻餘幾縷帶着腥甜味的青煙。
密林深處忽然傳來夜枭啼叫,與杜淩淵袖中鎏金鈴铛的震顫頻率詭異地重合。
孫雲澈彎腰拾起片未燃盡的信箋殘角,月光照亮半個殘缺的徽記——那是連蕭氏劍譜都未曾記載過的古老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