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咬咬牙,鼓起勇氣,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年柏皇後被廢之時,京中的那一番動蕩。先帝費盡心力,才清理出柏氏暗藏的勢力。如今,雖然天下太平,但柏氏餘孽不得不防。有柏氏血脈的李滄,必須拿出實際行動,證明他對陛下的絕對忠誠。”
劉善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筆,眼神中帶着幾分無奈與責備,道:“劉政啊劉政,你有點顧左右而言他了。若是永嘉那孩子用這般說法搪塞我,我就笑一笑,原諒她了。畢竟那孩子一向不着調,不是嗎?但你這樣回答我的問題……”
劉政聞言,愧疚地低下頭,道:“臣這不是怕說了實話,姑母會生氣嘛。”
劉善才神色複雜地把一紙手書交到了劉政手中,嗤笑一聲,語氣中帶着蒼涼與無奈,道:“拿着吧,這是朕最後能給你的東西了。”
劉政跪下,深深地叩拜了三次,感激地道:“多謝姑母信任。”
出了皇宮那扇沉重的大門,劉政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仿佛将胸中的緊張一并排解了出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背後都已被冷汗浸透。他顫抖着雙手,緩緩打開了剛才的書信。随着紙張的展開,一行行工整而有力的字映入眼簾,劉政這才知道女帝給他的是什麼。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太令人震驚了,震撼得劉政幾乎要暈厥過去。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把書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貼身放着,生怕不小心就将其遺失。他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劉家的保命符!是他那些趙青萍命脈的籌碼,劉家在西南的事穩了。
回到家裡,劉政重新寫了一封信,立刻吩咐手下人給劉敏送了過去。形勢不一樣了,談判也不一樣了。
劉敏早就有了周密的計劃,把進宮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就等劉政的書信。雖然不明白大哥怎麼突然有了底氣,要在西南占據主導地位,但他覺得現在還不是談利益劃分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敲定與趙青萍的合作。
見到劉敏的那一刻,趙青萍的驚訝根本遮掩不住。她原本以為,劉家根本不會想起自己的存在。然而,劉敏的到來,說明劉家自己人都覺得前路坎坷,需要尋一個可靠的盟友,同舟共濟。
“好侄女,你可得幫幫忙啊!”劉敏踏入趙青萍的居所,稍微環顧四周,便下意識地皺眉,有些嫌棄此處過于簡陋。
趙青萍隻是輕笑一聲,公事公辦地應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客氣話。趙王有話可以直說,隻要能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而為。”
劉敏聞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陛下命我大哥去西南剿匪的任務。不知道郡主能否推薦幾位賢才與我大哥?若此行順利,必有重謝!”
“這……”趙青萍一臉為難。
見趙青萍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有所顧慮,劉敏連忙道:“郡主請放心,我們劉家絕對不白占便宜。有什麼條件,盡管提,隻望郡主能鼎力相助。”
趙青萍聞言,目光微閃,淡淡問道:“哦?不知這是燕王的意思,還是趙王你自己的?”
劉敏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口碑不好,不得趙青萍信任。他誠懇地道:“這自然是我大哥的意思!我大哥,他一貫說話算數,有口皆碑,絕對不會哄騙郡主。”
“這樣啊……”
劉敏見趙青萍還是一副舉棋不定的作态,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苦笑道:“我也明白,郡主心有顧慮,不信我的承諾。但我此次前來,确實是懷揣着十足的誠意,冒着天大的風險,還請郡主認真考慮一下。”
盡管滿心憤懑,但劉敏知道此時是自己有求于人,按捺住了自己即将爆發的脾氣,耐心地訴說起了劉家的難處。
趙青萍沉吟半晌,似乎權衡了一番利弊,終于開口道:“那就試試?”
劉敏立刻應了下來,道:“好,好!郡主有何要求,盡管提!那些缺德的事,我大哥确實不方便做,但我方便啊!”
趙青萍微微颔首,道:“唉,趙王怎麼能這麼說呢!陛下對劉家多有偏袒,我也要考慮陛下的想法才行。”
“這是我大哥的意思。”劉敏這才将信交給趙青萍,道:“我們絕對沒有欺騙郡主的意思,這信裡的承諾都是真的。”
趙青萍收了信,卻沒急着打開看。她心裡清楚,劉政能在西南站穩腳跟對她來說并非好事,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隻能接受現實。她緩緩道:“那就得看燕王有沒有那個心了?陛下,既然要剿滅柏氏,燕王自然應該盡心盡力才對。隻有柏氏覆滅,我們才有利可圖啊!”
劉敏立刻懂了趙青萍的意思,她要劉家做先鋒去啃柏氏這根硬骨頭,拱手道:“那是自然,此事還需郡主施以援手,我大哥才能更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