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Q4,為了迎接新一年的挑戰,集團要開始儲備第二年的新項目,公司好幾個八卦群都在傳聞其他幾個成績不佳的分公司已經開始裁員“降本增效”了。
業績壓力排山倒海的向牛馬們襲來。
就連一向不把公司放在心上的紅糖餅都被迫加入了長期加班大軍,反倒是打卡王者喬曼甯,居然試圖回家去當紡織女工。
公盤裡的資料又多又賊占内存,寫報告之前誰都說不清會用上哪些資料,喬曼甯隻好又申請了兩個硬盤瘋狂拷貝。
一份ppt動辄幾百兆,看着電腦上的龜速進度條,喬曼甯無比希望自己能擁有黑無常調取資料的能力。
如果自己也能大手一揮,所有資料都漂浮在面前就好了,那寫報告得多帶勁兒啊。
“都有這能力了,你還需要自己親手寫報告嗎?”
難得高冷雲景想吐槽。
“對喔,啧……我這就是被公司pua傻了吧。”
在喬曼甯的教導下,雲景已經能聽懂不少職場愛用單詞。
雖然回家寫報告沒有在公司方便,但實測下來,就算熬個大夜陰氣加重也沒觸發門,麻煩點就麻煩點吧。
更重要的是,在家加班的時候,雲景會主動趴在她的腿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喬曼甯隻恨自己沒有第三隻手,專門負責撸貓。
第一次雲景主動趴上來的時候,喬曼甯渾身都僵住了,見小貓姿态放松的晃着尾巴,她才屏住呼吸繼續敲鍵盤,其實心裡都在尖叫撒花了。
哪怕在寫煩人的報告,隻要摸.摸懷裡的小貓。喬曼甯也覺得心裡充滿了難以言明的快樂。
她很滿意這個現狀。
曾經澎湃的正義感和使命感已經無法支撐喬曼甯能夠自信面對更多魂魄的委托了。
怕自己做不好,怕讓那些對她寄予厚望的魂魄失望,也害怕給自己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
雖然喬曼甯也知道逃避并不是解決問題的長久之計,但至少在這段時間裡當埋頭的鴕鳥吧。
天冷了夜色也來得更早,剛過六點辦公室陸陸續續已經開始有同事開始離開了,喬曼甯也準備收拾包,回家吃個飯繼續奮戰。
“釘釘”
手機提示音響了,木棉花一個 @ all通知小組全員到會議室開個簡會。
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又給了木棉花壓力,還是他被其他分公司裁員的消息刺.激着了。
天都黑透了才通知臨時開會,拉着趕項目的各位苦命人挨着過一遍項目進度。
喬曼甯和紅糖餅對視一眼,眼裡都寫滿了無語兩個大字。
想知道項目進度自己點開大家的報告不就好了?
都在公盤又不是看不到,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在會議上逐一彙報?還不如利用這些時間讓大家再多寫幾頁報告。
大多數時候,喬曼甯其實對同事領導都沒啥評價。
大家都是出來打工掙錢的,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
但是君子蘭也太能說了吧,就那麼兩個項目的初期進度掰碎了揉開了彙報了15分鐘,還在叨叨叨。
喬曼甯心裡吐槽完又忍不住實名制羨慕。
他項目是真好啊,在這個粥少僧多的年代,還能做到金額這麼高,甲方也是行業内龍頭企業的項目。
項目如果做成了,都值得加黑加粗寫進簡曆。
在喬曼甯腦海裡面的雜亂思緒已經飄到了海的那邊時,終于輪到紅糖餅彙報了。
姐兒們丢給喬曼甯一個看我表演的眼神,就快刀斬亂麻三言兩語的講完了手上的項目,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要不是會議室人多,喬曼甯都想給她豎個大拇指了。
但是其他同事沒有效仿紅糖餅的意思,會議室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眼看着時間就要逼近十點半了,喬曼甯焦急萬分,一邊偷瞄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邊默默祈禱大家都别補充了别頭腦風暴了,閉嘴吧。
最近因為自己都回家加班,她主動提出不用雲景陪着上班,沒想到今天半道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喬曼甯在心裡瘋狂祈禱:耶稣聖母瑪利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二郎神财神觀音,求求了,千萬别觸發門啊。
當然門,自然是沒有聽見她的祈禱,因為門歸閻王管。
喬曼甯坐在一片黑暗中垂頭喪氣。
環顧四周,同事們都保持着燈光消逝瞬間的姿态一動不動,會議室一潭死水般安靜。
得,有人在自己周圍也能觸發門啊,也算給喬曼甯關于門的疑問補上了一個答案。
自己還曾經和雲景讨論過,是不是拉上其他同事一起加班就不會觸發了。
一個邊緣模糊的灰色薄霧飄了過來,看不清楚五官和四肢,但她本能地感覺到對方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等待對方能說清楚話之前,喬曼甯癱在椅子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其實一開始也是自己一個人執行委托的,感覺天不怕地不怕。
但自從有了雲景,喬曼甯漸漸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安全感。
好久都沒獨立面對這一切了,總覺得心裡空空的有點兒沒底氣。
“您好,姐姐,大家都說可以找您幫忙,求求您幫幫我吧。”那聲音微弱卻充滿了期待。
要不是扶不住魂魄,喬曼甯可不敢讓對方給自己跪下,正在她糾結怎麼把小妹妹撈起來的時候,黑白無常終于姗姗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