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甯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說出口就開始後悔,擔心這個決定會不會揭開兩位老人的傷疤。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們都這把年紀的人了,能看到芝芝的照片就很開心了,那孩子倔,說不來往就不來往,那幾年的照片我們兩都沒見過,現在有,就已經很好了。”
楊爸輕輕地摩挲着那張紙,眼中滿是不舍和懷念。
那場大火帶走了一切。
他們趕到時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女兒的所有痕迹都被火海湮滅,仿佛這個人從來都不存在在這個世上。
“外公外婆~”一個清脆的童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一個小女孩撒開保姆的手,撲進了楊媽的懷裡。
楊曉芝去世後,本來楊爸楊媽還擔心要和梁彬争奪孫女的撫養權,那段時間剛好是網上聲讨梁彬聲浪最高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這個原因梁彬居然主動放棄了喜樂的撫養權,孩子順利跟了外婆外公。
每天看着女兒唯一的血脈,也算是給兩位老人一點慰藉了。
而梁彬不知道用得什麼錢,很快就搬進了高檔小區,不久便再婚了。
“外婆外公~”一個小女孩撒開保姆的時候撲進了楊媽的懷中。
“哎呀,喜樂來啦!來,外婆抱抱!” 楊媽的臉上綻放出了慈愛的笑容,她溫柔的抱起小女孩。
“這是媽媽的朋友,給阿姨打招呼。” 楊媽沖喬曼甯舉起了小女孩的小手晃悠。
“阿姨好!”小孩子脆生生的童音讓喬曼甯展露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走出了養老院大樓,喬曼甯還是有些魂不守舍。
“還有2個小時。”雲景适時提醒。
“嗯。”喬曼甯攏了攏羽絨服的領口,真的好冷啊。
“你想去找梁彬?”
“雖然楊曉芝确實是意外死于火災,可梁彬的所作所為真的很讓我鬼火冒,如果不是他楊曉芝也不會住在老破小,也不會服用抗抑郁藥物,結果他倒好現在住在高級公寓美美享受人生。”
喬曼甯越說越氣,雖然楊曉芝說不用,但她還是做不到對這件事放任不管。
“就算你現在去找人當面對質,讓梁彬親口承認婚内出.軌,冷暴力妻子,就像楊曉芝說的有什麼意義呢,她已經去世了。”雲景還是一貫的理性。
喬曼甯當然也清楚,但就是感覺心裡有口氣發洩不出來憋着難受。
“那我們去曉芝的墓上看看吧。”
還有這麼長時間,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回去,喬曼甯總覺得有點愧疚。
冬日的夕陽時分,半山腰的墓園沉浸在一片沉寂的靜谧之中。
石碑間的地面鋪着一層薄薄的冰碴,踩上去發出細碎的吱嘎聲。
一些枯萎的花朵和褪色的絹花散落在墓前,色彩在寒冷中逐漸消退。
墓園的兩側,幾排常青的松樹挺立着,墨綠色在灰黑的墓碑中顯得格外鮮明,是這裡唯一透露着一絲生機的顔色。
喬曼甯從管理員處查到了墓地的位置,緩步來到了楊曉芝的墓前,墓碑上的落款隻有她父母和喜樂的名字。
喬曼甯站在墓前好半會兒一動不動,面色沉沉。
夕陽透過雲層灑在墓碑上,斑駁的光影在冰冷的石頭上晃動,随着日落逐漸消失。
雲景化為原型跳到了墓碑前。
“别想了,你已經完成她的委托了。”
“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喬曼甯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我當然……也知道不甘心沒用,可我老忍不住去想如果我能做點什麼。”
喬曼甯蹲了下來,凝視着墓碑上楊曉芝笑容燦爛的黑白照片:“如果我能再做點什麼……”
雲景想安慰安慰喬曼甯,往前一步一爪子踩在了墓碑一側的花台中,一股寒冰刺骨的感覺瞬間通過柔軟的肉墊直通全身。
“這裡面有東西!?”雲景聲音有些驚訝。
墓碑兩側的花台太矮了,喬曼甯顧不得髒,直接跪在了地上,和雲景一起手爪并用,刨開了泥土。
墓園的花台都不深,稍微刨了幾下,喬曼甯就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耳朵裡一瞬間爆發出尖銳蜂鳴,又轉瞬即逝,仿佛無事發生。
扒開泥土,圍繞着墓碑兩側的花台裡竟然埋着一些交錯的鎖鍊,鎖鍊下還有一些被土半淹着的黃.色符紙,上面畫有暗紅色的圖案。
喬曼甯伸手想去掏,被雲景攔住了。
“别碰,是封印。”
喬曼甯本就陰氣極重,這一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封印?是我理解的那個封印嗎?封印誰,封印曉芝嗎??”
喬曼甯大為震撼,雖說已經見鬼一年了,但還真是第一次面對封印之說。
“但是……”喬曼甯支支吾吾。
“怎麼了?”雲景不解地擡頭。
喬曼甯沖着雲景伸.出雙手:“剛才刨的時候我已經摸到了。”
喬曼甯還是第一次看雲景這麼慌張嚴肅的樣子,一人一貓把土大概得往中間堆了堆,就趕緊找到墓園的廁所讓黑白無常放他們回去。
“你們看清了嗎?”喬曼甯生怕土挖得不夠開,他們沒看見。
黑白無常表情也是異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