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竊竊私語,瀕死的祁鴻博被丢在門口,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呼吸微弱,面容枯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和氣勢,往日愛戴敬重他的百姓如今也認不出他。
祁霁頭上細心地戴着遮擋面容的帷帽站在祁府大門口,陽光灑在身上,她舒服地眯了眯眼,今天天氣真不錯,正适合懲奸除惡。
眼瞧着人越聚越多,祁霁清了清嗓子,吆喝道:“各位,想來大家都很好奇,躺在地上的人是誰吧,他就是祁鴻博,你們祁天城的城主。”
祁霁此話一出,群衆的聲音瞬間炸開,“這位大人,您是在開玩笑吧,城主大人可不長這樣。”
有人不信,也有人動搖,“之前不是說城主大人外出曆練了嗎,感覺确實很久沒見到他了。”
“其實這才是祁鴻博真實的模樣,這些日子他壓根沒有出城,一直待在城主府裡。”
祁霁的聲音笃定,讓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接着宣布了一個對衆人來說難以接受的事實,“大家有所不知,玄天宗從未委托祁府選拔弟子,也從未收到過來自祁天城的孩子。”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炸得圍觀的人回不過神來,祁天城大多數人家裡都有人被城主選拔走,如今告訴他們玄天宗并沒有選人,那他們的家人去哪了?
此刻心情最為難受的要屬昨天被選中孩童的家屬了。
“怎麼會這樣?我的孩子……他昨天被選走了,那他現在在哪裡?”一位身上穿着打補丁衣服的婦女焦急地喊道,她的神情有些絕望。
“我侄女今年也被選上了,孩子她爹還在外面做零活想着為她攢點錢呢。”
就在這時,聶北帶着一群孩子從祁府中走了出來,孩子們皆臉色青白,一看就是遭了大罪的。
“各位不用驚慌,昨日進入城主府的孩子都被我們就出來了。”聶北的聲音洪亮,他将孩子們推出來,讓衆人能夠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樣子。
那些擔憂的家人們顧不得還有人在,紛紛沖上前,将自家孩子緊緊抱在懷裡,瞧着他們蒼白的臉色,心疼極了。
祁霁低頭看着這一幕,心中歎了一口氣。
“兩位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是城主騙了我們,那之前被帶走的孩子都去了哪裡?”之前有家人被選上的人們也很憂心,望着祁霁和聶北,希望他們能解答疑問。
祁霁給聶北使了個顔色,他心領神會,主動站出來向大家揭露祁鴻博做的惡事。
“各位,祁鴻博是個邪修,他在祁府地底下布下了幽冥血煞陣,打着玄天宗的名号選拔的孩子,都被他利用陣法汲取了生機反哺給自己,這也是為什麼大家看到的祁鴻博會比實際上的年輕許多。”
“至于之前的孩子。”聶北語氣頓住,面露遺憾,“那些孩子已經轉世重新投胎了。”
轉世其實就是委婉點的死亡,人群裡瞬間有人接受不了這個刺激,直接暈倒,又是一片騷動。
“天殺的啊,我的妮妮被選拔上的時候才五歲啊,這群畜生怎麼忍心這麼對她!”有人撕心裂肺,也有人暗自神傷,“祁鴻博,我要讓你為我的孩子償命!”
人群中的憤怒情緒開始蔓延,他們望着癱倒在地上的祁鴻博,恨不得生啖其肉,奈何祁霁和聶北還在,他們顧忌她們兩,不敢上前,隻能大聲斥責以洩憤:“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大卸八塊都不為過!”
“是啊,他怎麼還有臉活着!”
“不止祁鴻博,祁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他們這是助纣為虐,都該死!”
祁鴻博癱在地上,聽着往日裡對自己和和氣氣的城民們對着自己破口大罵,他内心一片麻木。
搜魂術的副作用還在,他的意識雖然清醒,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祁霁此刻站出來安撫民心,“各位放心吧,我們既然揭露了祁家的罪行,自然也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祁霁說完轉身走向祁府,右手掌心平放,“刷”地一聲,紫霄神雷火出現。
聶北意外她的動作,伸手攔住了她,“你想要做什麼?”
“自然是把這城主府燒了。”祁霁聲音平淡,面露厭惡道:“這種肮髒地方,并沒有存在的必要,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蔓延到其他房子的。”
要知道,在末世求生的時候,祁霁再艱難也沒有迫害過普通人,她最看不起恃強淩弱之人。
當祁霁手持火焰,準備點燃祁府大門的那一刻,祁家那些一直在當縮頭烏龜的人突然從府中沖了出來,跪倒在祁霁的面前。
“霁兒,求求你,不要這麼做,這是我們祁家的根啊。”祁天行此刻也是老者模樣,他顫顫巍巍地跪下,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但為了祁家,他又不得不出來求饒。
“是啊,求求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祁霁看着跪在面前的祁家人,昨日還養尊處優的人們,如今卻低聲下氣、狼狽不堪,她隻覺得諷刺。
“祁鴻博的所作所為,你們難道不知情嗎?那些無辜的孩子,他們本會有光明的前途,卻被你們一己之私給毀了,你們難道沒有一絲愧疚?”
祁天行擡起頭,慌亂道:“霁兒,我們也是被祁鴻博蒙蔽了雙眼,他一直說是為了祁家的未來,我們……我們也是為了祁家好。”
祁霁冷哼一聲,諷刺道:“冠冕堂皇,為了祁家好?祁家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