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徹也揮手,把對方的手掌撥開,一臉純良無辜道:“謀殺救命恩人,林歌你怎麼這麼壞!”
林歌?兩個人都愣住。
區别在于蘭徹的“愣”裡還含有一定的表演成分。
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多少帶着點故意。
“你叫我什麼?”羅爾威斯也做出不解的樣子。
蘭徹好像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一般,急忙捂住了嘴,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糾結再三後決定如實相告:“放心,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的,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你以前也幫助過我...”
“十年前,SILVER大陸的邊陲小鎮上,你怕是都不記得了吧...”
哦,羅爾威斯搞明白了,這家夥認錯了人,林歌,分明是王叔給他安排的那個相親對象的名字。
這家夥潛入帝宮,就是為了把“林歌”偷帶出來。
陰差陽錯,帶錯了人。
蘭徹還在繼續說道:“聽說你要訂婚了,我衷心替你高興的,可是又聽說你要嫁的人居然是那個暴君!這太可怕了,林歌你一定會被他折磨死的!我不能看你掉進火坑!”
當然,蘭徹的如實相告也并非完全如實,隻是要怎麼解釋自己知道對方的名字以及做了混進帝宮偷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也隻能截取一部分事實,說是報答十年前的恩情。
隻是這一口一個“暴君”,一口一個“折磨”,聽在羅爾威斯耳朵裡簡直像膝蓋中了好幾箭,放在平時他就把這人推出去砍了!偏偏現在須得強忍着不動聲色。
因為接下來一段日子,他都得借用下這家夥的力,還不能砍。
這是羅爾威斯順水推舟想出來的計劃。
王叔紀德逼他結婚,意在将他這傀儡皇帝完全架空,正面硬剛和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所以“躲開”其實是最好的辦法。
之前沒有躲的路子,可現在這路子從天而降,羅爾威斯沒理由不加以利用。
既然這個清澈愚蠢的男人錯認了他,他索性就佯裝林歌的身份躲一陣子。
所以他得忍着,不能暴露本性,那個相親對象看起來那麼懦弱膽小,羅爾威斯得按照那樣的風格來表演。
兩個人現在都還是赤身相對的狀态,蘭徹有些不太好意思,羞羞答答地蜷縮起來,用窗簾把自己裹住,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這嬌滴滴和委屈的勁兒,确實很像昨天晚上被吃幹抹淨的是他。
還不忘開口問道:“對了,為什麼你會吃下誘導劑呀?誰喂你吃的?”總不可能是自己誤食的吧。
這才是蘭徹最關心的問題。
他還在試圖從已經一團亂麻的劇情中摸出頭緒。
巧了,羅爾威斯也最想知道這個,他懷疑過攝政王,但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畢竟他服下藥後也立刻陷入昏迷,緊接着就是被不做标記便會精盡人亡的恐怖情.欲覆蓋。
如果是紀德做的手腳,想要生米煮成熟飯,那至少得給他留一點行動力吧?
所以羅爾威斯也隻能随口扯瞎話,幹脆全都推到“暴君”身上:“藥應該是下在紅酒裡的,應該是一種迷藥。”
“迷藥裡包含誘導劑的成分,強行使人陷入情.欲,我是喝了那杯酒才失去意識。”
“還能是誰幹的?肯定是那個暴君了。”
蘭徹想了想,也隻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便附和道:“那個暴君可太壞了!”
羅爾威斯裝作打哈欠的樣子扭過了頭,一扭臉兒眉頭就蹙起來,後槽牙咬得嘎嘎作響。
又過了一會兒,将近下午三點鐘了,蘭徹決定去浴室裡洗一洗,這滿身的紅痕和黏液,他自己看的時候都覺得非禮勿視。
扯了塊大毛巾,緊緊裹住自己,飛快地從滾了一夜床單的對象面前蹿過床到浴室之間這段距離,步伐還有點小碎步的意思。
委實像個不願被人看到的大姑娘。
羅爾威斯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心說這家夥還真是清澈愚蠢,也就那張臉能看了。
後來清洗完畢,身上散發着沐浴露清香的蘭徹出來,問躺在床上的人要不要也去洗一洗,對方點了頭。
蘭徹一邊穿衣服一邊眨着無辜的眼睛問:“你能走吧...?要不要我幫你?”
......該死!你要敢進來你就死定了!如果是羅爾威斯的話一定會咬牙切齒着這麼說。
但他現在要扮演一個懦弱的暗雌,隻得輕輕将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細縫,溫溫柔柔道:“我自己可以的。”
蘭徹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