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威斯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沒有消散。
能夠壓那金發男子一頭,看敵人吃癟不爽的模樣,便是自己大大的爽了。
隻是這樓梯都還沒下完,先聽到廚房間那邊噼裡啪啦的聲音,蘭徹家房子的一樓客廳幾乎是和餐廳連在一起的,而餐廳又和廚房間二為一體。
凝眸一看,竟是一個矮小的身影在廚房的竈台上忙碌着了,蘭徹則站在一邊,見人下來甩甩手解釋了一句:“明天再帶你去買衣服吧,現在先吃飯。”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泛着桃花的丹鳳眼會眯成彎彎的形狀,其實蘭徹的眼睛應該也算笑眼。
擁有笑眼的人最适合讨巧賣乖了。
尤其那左眼眼尾處還有一粒恰到好處的淚痣,讨巧賣乖中好像又多了幾分感性。
羅爾威斯的眼光應該是在那顆不大不小的痣上停了片刻。
什麼?明天再去買衣服?心裡剛剛高漲的情緒好像有些打折扣。
接着蘭徹解釋了前因後果,家裡的常住人員小貓兒回來了,要給他們做晚飯,所以買衣服的計劃就推遲到明天。
...好吧,雖然蘭徹的解釋一五一十,可實話沒有緩解羅爾威斯情緒大打的折扣。
他可是一國之君!盡管自來活在桎梏中,但也從沒有人敢答應了他的事情還又反悔!
這時加加倫從他旁邊經過,雙臂抱在腦後,一派松弛,順便悠悠然地煽風點火報剛才一箭之仇:“這個家裡,果然還是小西靈說話最管用。”
好一招借花獻佛,借力打力。
兩個人就像争寵的幼稚鬼,非得比個“他對我比對你更好”的高低,如果落于下風了,那就搬出最受寵的那一個來,反正我赢不了,你也别想赢!
羅爾威斯自認不是個幼稚的人,成長在帝宮深處,也實在容不得他幼稚,可現在他還真就被挑釁到了。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激将,竟還是忍不住認真的感到不爽。
偏偏表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
小貓兒動作麻利,不到二十分鐘,一桌子熱湯熱菜的家常飯已經擺在中間,三個男人分别圍坐在餐桌的三個方向,而蘭徹的口味小貓兒記得最清楚,擺在他面前的正是他最愛吃的菜色。
羅爾威斯靜靜觀察着,發現這跟蘭徹兄妹相稱的小貓女其實是習慣冷着臉的,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唯有面對蘭徹時,那冒着寒氣的冰塊才會融化出春暖花開。
就像她親手給蘭徹盛飯,應該是記得對方精确的食量,一粒米也仔細的不盛多。現在自己都還沒動筷子卻先給蘭徹夾菜,還專門用一個空碗盛了半碗湯,吃飯前先喝湯,養胃。
至于其他兩個人,她是管也不會管的,全憑他們自願。
加加倫自覺地拿起碗,在人家家借住近一個月,這是最早就該适應的生活場景。
“看吧,我就說她是蘭徹最死忠的毒唯吧。”加加倫調侃。
小貓兒立刻飛起一腳踹在人膝蓋上,小貓呲牙:“閉嘴!都是我哥心好收留你住在這,記得還住宿費夥食費!都沒算你利息了。”
淺金發色的男子揚起雙手做投降狀:“你哥是我見過最好心的人,所以我也喜歡他,我也是他毒唯。”
近一個月以來,這倆人其實就是這麼打打鬧鬧的。
随着被蘭徹帶回家的人員擴充,羅爾威斯也有馬上就要加入這種打打鬧鬧的趨勢。
這不,貓的習性排外,小貓兒并不喜歡這些外來的人,和當時讨厭加加倫一樣,現在也讨厭這個她哥說叫“林歌”的人。
小姑娘心性單純藏不住事,随即外露道:“哥...你也太喜歡帶人回家了。”
是啊,滿打滿算,已經撿了三個回來了。
而羅爾威斯聽在耳裡自然不是滋味,想說你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呢!我還覺得你哥撿人撿太多了呢!
嘴上不能吵,羅爾威斯已經在心裡給蘭徹下了個判定:哼,同情心泛濫的中央空調。
但是第二天還是得跟着中央空調去村裡的集市上買衣服。
沒辦法,羅爾威斯眼下身無分文,隻能抱蘭徹這個錢袋子的大腿。
哦不對,他昨天晚上打碎了蘭徹家裡一個花瓶,據說那是他家的傳家之寶,比那一棟房子和那一塊田地加起來都貴,欠債還錢,現在錢袋子已經是他的債主了。
且說昨天吃完了晚飯,蘭徹進人的房間教他怎麼使用浴室裡的熱水器,整棟房子就當陽的這間儲物室熱水器最特别。
确實也是,就連羅爾威斯都沒見過那種形狀的熱水器管道和開關。
蘭徹耐心地解釋道:“這是我父親自己做的機器,他從前就喜歡搗鼓些奇奇怪怪的發明。”所以是全星際獨一份喏。
蘭徹實在是很耐心,無論是解釋還是教人怎麼使用,如果是小孩子的話,肯定會手把手的教吧。
羅爾威斯也耐着性子裝出認真聽講的模樣,其實心裡在小聲嘀咕:切,你真适合去考幼師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