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答非所問。
羅爾威斯按捺住性子,接着自己的話題:“其實你我非親非故,你不用為我做這麼多,明天送我出島吧。”
這話聽起來像試探,也的确是試探,聽起來半真半假,但卻十有八九是真心話。
說起來,這男人冒冒失失的就敢從帝宮裡偷人,有一種不要命的蠢感,而他給出的理由,竟是十年前一次模糊的恩情。
為了這種理由就要“救人出魔爪”?傻到家了。
從小到大,羅爾威斯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稍微傻一點的,應該都會被提着他木偶線的長輩們隔絕在外吧。
像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他們要是早認識個十幾年,羅爾威斯一定會跟他說:“我父王母後不讓我跟傻瓜玩”。
可人都這麼傻了,他也不想再拖累一個傻瓜。
讓人把自己送出島,羅爾威斯是真這麼打算的,隻是他剛離開帝宮沒多久,還不到回去的時候,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出島以後該去哪裡再暫避風頭。
蘭徹繼續眨眼,像是壓根沒聽對方說話一般繼續文不對題:“我是在想,為什麼會出現那些怪事?”
“啊?”這下輪到羅爾威斯懵逼了,好家夥,敢情他白白浪費了口舌,人家根本沒聽他說話!
都說了越聰明的人越會裝傻,蘭徹想讓任何人以為他沒有聽到任何一句話,那個人大概率是會被騙到的。
可緊接着蘭徹話風一轉,竟是少見的低沉和認真:“這不是你和加加倫的錯,我再蠢也不會連源頭都找不對,他們遷怒你們,我不想也這麼做。”
“還不如想想那些怪事兒都哪來的,哎......”
蘭徹坐在草地上,雙手抱住了雙膝,臉埋在膝蓋之間,縮在一團,而腦後柔順的黑色長發包裹住了背影。
被包住的團子長長歎出一口氣。
此時月亮已經高高挂在當空,銀白的月輝平等的灑向島上每一個角落,會被映得幾乎反光,他的皮膚實在太白了。
白天還不明顯,其實往往到了晚上,蘭徹的“聖潔”光環會更加濃墨重彩。
羅爾威斯看着這個銀白銀白的團子,都忽略了他最讨厭的傷春悲秋和唉聲歎氣,隻在心裡道:還真是傻的厲害...
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誰也沒出聲,空氣裡除了被風帶過來的花香,便剩下安靜。
突然,皮膚雪白的長發男子彈簧似的站起來,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
旁邊的人一把拽住他,古銅色的皮膚摁在奶皮一般的手腕上,意外的和諧。那人一雙異色的眼眸望着他,嘴上問道:“你去哪兒?”
“我要去現場看看。我是說,那些‘怪象’發生的現場,村後那片森林,和那片墳場。”
封建迷信要不得,在21世紀他就是堅定笃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現在都發展到宇宙大共和時期,哪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