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意志消沉下去可不行,鶴丸國永摸摸被沉重的氛圍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小狐狸的腦袋,目光環視一周,鎏金的眼眸在黑夜中亦是熠熠生輝,仿佛隻要他站在那裡,第一部隊就永遠不會失敗,“往好處想想,我們想要做什麼很難,時間溯行軍想要改變曆史同樣不簡單。”
“鶴丸桑說得對,”加州清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振作起精神,“之前的任務我們都順利完成了不是嗎,保護沖田君他們來到京都,救下給近藤桑傳信的信使,還從時間溯行軍的刺殺中救下了松平容保大人,”
少年用力揮舞了一下緊握的拳頭,為自己,也為大家打氣,“就算是五年後的戰場,我們也一定可以做到的!就像我們之前一直做的那樣,打敗時間溯行軍,保護好沖田君和大家,保護好曆史!”
正在抓緊時間查找更多情報的狐大助抖了抖耳朵,疑惑地歪了下腦袋,它怎麼覺得加州清光的這句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但擊敗時間溯行軍,意味着敵人想要繞開曆史逐漸穩固的現在、而去襲擊尚未被刀劍男士涉足的曆史以影響現在時間線的打算會就此落空,意味着在第一部隊的參與和見證下,直到新選組成立的這段曆史不再輕易會被時間溯行軍撼動,意味着近藤勇三人和松平容保這些曆史名人暫時不會受到非人的襲擊,安全得到了進一步的保障,
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加州清光好像确實沒有說錯。
于是小狐狸把腦海裡這一點細微的不對勁的感覺抛到腦後,繼續投身數據汪洋,企圖抓緊跳躍時空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加州清光的話并沒有讓和泉守兼定感到多少輕松,正相反,他雙臂環抱在胸前,用右手杵着下巴,擰緊了眉盯着不斷滾動數據的虛拟屏幕,仿佛有層層疊疊的烏雲籠罩在他的頭頂,遮蔽了所有陽光,讓他看不清前路,又好像無形的山嶽壓在他的肩膀,僅僅呼吸就已經是不堪承受的重負,更遑論邁步向前。
鶴丸國永忽地側頭瞥了一眼陰沉沉面色難看的青年,眼中流轉過一抹思索和考量。
在狐大助确認具體的時間和空間坐标,即将進行時空跳躍的前一刻,一個眼熟的方形飾品被一隻在黑夜裡白到發光的手托着送到了和泉守兼定的面前,
屬于審神者的靈力波動徘徊其上,金色的線在飾品表現繡出“禦守”二字,和泉守兼定認得這個,他記得這還是當初審神者交給他、他轉交給第一部隊隊長的東西,其中充盈的靈力能為重傷碎刀的刀劍男士留下一線生機。
鶴丸國永?
青年付喪神不解地看了過去,收獲一個來自同伴的善意的微笑,“收下他吧,和泉守。”
純白的付喪神将僅此一枚的禦守塞給對方,“我記得,鳥羽伏見之戰中,沖田總司病情加重不得不離開新選組養病,近藤勇在此之前曾遭到了針對他的襲擊而不幸負傷,同樣沒能參加這場戰争,負責指揮新選組參戰的是土方歲三。”
這是他在看到審神者來信時就有過的猜想,隻不過那個時候他沒有辦法确定敵人的目标是和泉守和加州的哪一個,眼下,這個人選再明顯不過,
這該是未雨綢缪,還是未蔔先知呢,審神者大人?
“敵人很有可能是沖你來的,你比我們都更需要這個,”鶴丸國永輕輕一甩羽織袖擺,踏着輕盈腳步越過愣神的青年,走向等候在前方的一刀一狐,“接下來的戰鬥中保護好自己,和泉守。”
被留在原地的刀劍男士手捧禦守,有那麼一個瞬間暗沉的瞳孔驟然緊縮,似烏雲傾蓋之下風暴狂舞的海上掀起滔天巨浪,欲要将海面上漂浮不定的一葉扁舟徹底吞沒。和泉守兼定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盯着同伴遠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他緩緩收攏五指,珍而重之地握住禦守,小心放在胸口,随後握緊了本體快步追趕上第一部隊隊長的身影,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後,苦澀低啞的嗓音浸滿其主人艱難、但已經下定的決心,
和當初在上洛的路上,夜宿旅店時那個寒風呼嘯的夜晚一樣,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鶴丸國永,”青蔥色的羽織随着青年的動作在夜空中飛舞,羽織上山形的紋路若隐若現,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履行作為刀劍男士的使命,擊敗時間溯行軍,保護曆史不被改變,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