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勇很看得開,“畢竟在這一次的行動裡,芹澤鴨也出了很大的力,暫時隻能這樣。會談之後,大人還邀請我去看了另一樣東西,你們應該都認識。”
土方歲三已經拆開了屬于自己的包裹,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握住包裹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久久不能回神。
“土方桑?”沖田總司發現了對面那人的異常,按着桌子把身體探了過去,湊到土方歲三跟前打眼一看,緊接着也愣住了,“這是?”
近藤勇絲毫不意外兩個人的表現,平靜地給出答案,“是我們未來統一的制服。”
“可、可是、”沖田總司看看近藤勇,再看看包裹,腦袋裡轉過千百個想法,說出口的話磕磕絆絆,“這、這不是、是、和泉守的羽織?”
透過包裹被撕開的口子,一件在坐三人都十分眼熟的、青蔥為底山紋描邊的羽織正靜靜地躺在那兒。
這麼特殊的顔色和樣式,無論是誰都不會認錯,土方歲三回憶起今日隻穿了一身深紅色和服的和泉守,瞬間意識到了那個對方避而不談的問題,
記憶中,他這樣問道,“……你的羽織?”
那時的青年避開了他的視線,這樣回答道,“……隻是、不方便……”
記憶中,他沒有問的問題,為什麼會不方便?
現在土方歲三明白了,因為這是即将成立的新選組的制服。
“所以說,那個人,和泉守,他不僅是和土方桑有關系,還和新選組有關系?”沖田總司瞪大了眼睛。
土方歲三冷靜地糾正道,“更準确地說,是和新選組成立後、加入新選組的那個我有關系。”
“但這怎麼可能!”沖田總司激動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們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個多月前,在江戶!那個時候可還沒什麼新選組!”
“關于這一點,”近藤勇道,“松平大人其實有過解釋。”
在土方歲三和沖田總司的注視下,近藤勇說道,“五天前的晚上,松平大人外出時遇到神秘人的襲擊,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喪命,幸虧有路過的浪士仗義出手搭救才能轉危為安。浪士随後就離開了,夜色太濃,松平大人隻看到了羽織的一角。”
兩位聽衆對視一眼,不用說,都猜到了松平容保看到的是什麼。土方歲三想的更多,既然連和泉守都出現了,那說明襲擊的神秘人就是那群骨刺嶙峋的怪物,根據旅店老闆的交代,正巧那個時候和泉守三人離開幾天都沒有回來,時間對得上。
所以,非人怪物的目的是阻止新選組的成立?難道是松平容保在朝廷中的敵人?
不,不對,土方歲三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肯定有什麼情報是他還沒有掌控的。
“在決定新選組羽織的時候,松平大人靈光一閃,覺得這個樣式很适合我們,就這樣定了下來。不久之後,制作完畢的隊服就會給大家分發下去。”
“也就是說,因為和泉守救過松平大人,所以在思考我們的隊服的時候,松平大人才會下意識想到救命恩人的羽織樣式?”沖田總司把近藤勇的話總結了一下,“聽起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近藤勇也是這麼想的。他看到沉默不語盯着羽織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土方歲三,問道,“阿歲,你怎麼看?”
“總司說得确實有道理,可是,”土方歲三喉嚨顫動,不知不覺中壓低了聲音,“或許,會有另一種可能也說不定呢?”
“你是說……”近藤勇愣了一下。
一時沒跟上節奏的沖田總司不滿地朝土方歲三努努嘴,“土方桑就不要賣關子了。”
“總司,在看到羽織的第一眼,你在想什麼呢?”土方歲三平靜地提醒,眼看沖田總司表情從不滿到空白,再到難以置信。
那時的他在想什麼,沖田總司逐漸恍然,一個多月前的人怎麼可能穿着一個多月後才會被制作出來的衣服?難不成這個人還能從一個多月後的現在穿越到一個多月前嗎?這怎麼可能呢,那時的他揶揄又随意得想着,很快就把這個玩鬧一般的猜想扔到了腦後,而随後,近藤桑也給出了合理靠譜的事實。
但現在,沖田總司仔細盯着土方歲三冷靜肅穆的表情,确定對方沒有在開玩笑,而是認認真真在考慮這一可能性,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句話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土方歲三垂下眼眸,平靜地反問,“為什麼不可能?”